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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来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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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天涛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道:“何以见得?”
  
  汪燕玲继续不安地道:“因为摘星楼上的警铃一响,小李广和陈振择两人,当先纵出去,立即将奔向堡墙的彩虹龙女截住。马云山和宁道通,则急急纵上摘星楼察看,发现八座铁门,依然紧闭末开,两人进入摘星楼,发现罩笼内也没有人,因而他们断定彩虹龙女是在厅檐上窃听厅内的谈话,而进入摘星楼触动机关的则另有其人。”
  
  江天涛一听,不由焦急地道:“后来他们怎么说?”
  
  汪燕玲恨恨的道:“贱妇毒娘子,仍一口咬定是你,可是事先潜伏在院外廊檐下的芮安定、谢感恩两人则证实摘星楼上的警铃响起,曾见你慌张地出阁内奔出来。”
  
  江天涛忿怒地吐了口气,恨恨地切齿道:“我终有一天,要将这个贱妇碎尸万段。”说此一顿,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改口问:“表妹,你怎知那个身穿黑衫,头罩轻纱的人就是彩虹龙女?”

  汪燕玲继续解释道:“彩虹龙女走后,马云山等人,是根据种种迹象的判断,那人可能是彩虹龙女萧湘珍,最后才由齐鲁双侠证实,确是彩虹龙女。”
  
  江天涛一听,不由惊异地道:“齐鲁双侠怎的知道?”
  
  汪燕玲郑重地压低声音道:“据齐鲁双侠说,这是三钗帮的至高机密,凡该帮违犯帮律背叛该帮的首脑人物,而因为种种原因,又不便公然处决时,玉钗便穿黑衫罩轻纱,暗中将那叛徒处决……”江天涛听得悚然一惊,同时也恍然大悟那夜在松桃城东遇到的事情,竟是她处决帮中的叛徒。

  心念间,,又听汪燕玲道:“他们对彩虹龙女今天一连串的行动,都感到十分迷惑,觉得必须派一个适当的人将紫血玉钗送回去,并能在暗中探听出彩虹龙女前来本堡的真正原因。”
  
  江天涛听说要派人探听真正的原因,不由心头一震,惊异地唤了一声,但没有说什么。汪燕玲继续道:“姑父和齐鲁双侠都认为交还紫血玉钗很难,如果想在警卫森严,高手如云的三钗帮总坛,暗中刺探事情甚难实行。尤其这件事必须要在帮主金钗富丽英,和内外三堂总统领银钗皇甫香,以及玉钗彩虹龙女三人的口中才能探出,试问我们九宫堡的高手中,谁有此本领,进入三钗的香闺附近窃听,而不被她们三人发现?”
  
  江天涛道:“这的确不是易事,尤其,就是能够接近到她们的香闺檐下或窗前,她们也不一定就在那时谈论此事。再说,偷窥少女的寝室,也是为人所不齿的事,当然没人愿意前去。”
  
  汪燕玲忿忿地道:“可是毒娘子第一个建议请你去。”
  
  江天涛一听第一个,不由惊异地问:“还有谁赞成?”
  
  汪燕玲道:“齐鲁双侠和马云山等人,觉得只有请你去最适宜,但他们却一致请姑父给你一个适当的身份,成为九宫堡中的一员……”话末说完,如花的娇靥上,突然飞上两片红霞,以下的话,顿时不说了。

  江天涛见汪燕玲突然住口,不由追问了一句“后来呢?”

  汪燕玲立即含笑羞涩地说:“谁知道他们给你个什么身份,我为了要你心里先有个准备,便退出来了!”江天涛根据汪燕玲的羞喜神色,嘴里不说,心里也知道老父将要他以什么身份前去,因而得意地笑了。

  汪燕玲一见,娇靥更红了,立即羞急地佯怒嗔声道:“你先别得意,小心毒娘子的这条毒计,借刀杀人,一石二鸟……”
  
  江天涛早已洞烛毒娘子的阴谋诡计,这时再听汪燕玲一提,顿时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不由怒声,道:“我早就知道了。”
  
  汪燕玲一见江天涛发笑,脱口一声轻啊,粉面立变,不由慌得急声道:“表哥快上去。”说罢转身,快如轻烟,沿着宽大隧道,如飞驰去。
  
  江天涛悚然一惊,心知不妙,凝神一听,整个宽大隧道中嗤声不绝,仍飘荡着那声怒笑的回应。心惊之下,顺手关上小铁门,飞身纵土石阶,掀动开关,迅即将石门合上。走出绒幕,窗纸上已洒满了灰白曙光,已经拂晓了。
  
  于是,急步走至前窗,举起小指,悄悄戳破一个月牙小缝,觑目向外一看,不由浑身一战,面色立变。只见大厅附近的房面上,散立着十数道人影,个个神情迷惑,俱都游目张望,在蒙蒙的曙光薄雾中,虽然看不清那些人的面貌,但根据每个人的衣着颜色,显然是老父江浩海和马云山等人。摘星楼上也有了人影,那是齐鲁双侠金氏两兄弟和小李广等人。

  江天涛深怕众人再度怀疑到他,同时,也想到芮、谢两位老人的见证,于是,拉开门闩,闪身奔了出去。他要让那面的人看到他也闻声跑出来察看。就在他奔出阁门,到达朱漆雕栏前的同时,毒娘子、马云山等人,已拥着江老堡主飞越房面,正向怡然阁这面驰来。

  就这一愣间,人影闪动,风声枫然,江老堡主等人已凌空纵至怡然阁上。江天涛一定神,急忙拱手,面向神色迷惑,略带焦急地江老堡主,深深一揖,同时恭声说:“江老堡主早!”
  
  老堡主也谦声道:“卫小侠早!”
  
  马云山首先惊异地问:“卫小侠可曾听到附近有人大笑?”
  
  江天涛心头一震,但他竭力抑制着不安和心跳,故意一皱剑眉,也迷惑地道:“在下奔出阁来,也正是为了那阵怪声音,在下正在梦中,未能听得十分清楚,似是噬噬之声,并非大笑。”
  
  马云山、老镖头宁道通,以及刚刚赶至的齐鲁双侠、小李广,和芮、谢两位老人,俱都会意地看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似是他们之间,也有人听到那阵噬噬之声。

  齐鲁双侠的老大金剑英,目注俊面苍白,冷汗油油的江天涛,十分不解地问:“卫小侠的气色十分难看,可是受惊过度或身体不适?”
  
  江天涛暗吃一惊,不由看了一眼毒娘子,故意皱眉:“在下连日聘驰,日夜兼程,昨晚身体突感不适,极为疲惫……”
  
  毒娘子心虚,唯恐江天涛在众人逼问之下,说出幻娘三人服侍之事,因而末待江天涛说完,立即接口道:“昨晚彩虹龙女和陈前辈交手之际,卫小侠也曾到场,贱妾曾请小侠一伸援手,那时小侠的气色已无光彩……”
  
  齐鲁双侠、马云山觉得毒娘子说话矛盾,方才还肯定擅登摘星楼,触动警铃的是卫明,前后半个时辰不到,又开始为他辩护了。三人互看一眼,正待说什么,蓦闻江老堡主,关怀地说:“小侠既然贵体欠安,快请进内休息吧!”说罢,转首望着青衣老人谢感恩,恳切地说:“谢兄精通医道,素有赛扁鹊之称,就请留此地为小侠诊察吧……”
  
  话末说完,立在一测的毒娘子,慌得急忙恭声道:“卫小侠武功高绝,内力深厚,些许不适,何须投方食药,贱妾以为略微养息,自会痊愈!”
  
  江天涛知道毒娘子怕谢感恩看出是肾亏中虚,渲泄过度,进而逼问出幻娘服侍之事,败露了她的奸谋,因而才忙加阻止。但他自己也怕谢感恩断出他是假病,因而也急忙面向老堡主,恭声道:“老前辈不必忧心,晚辈仅略感不适,不必烦劳谢前辈了。”
  
  青衣老人谢感恩,见江天涛称他前辈,心里非常受用,因而也更加热心,急忙正色道:“武功绝高之人,亦难免不生疮患病,小侠切不可讳疾忌医,病况愈演愈厉,终至不可诊治,到时后悔莫及了!”江天涛见谢感恩说得如此严重,真是啼笑皆非,无法峻拒,只得默默不语。

  江老堡主等人,也附声赞可,接着齐声道:“小侠请安心休养,我等不打扰了。”说罢,相继纵下怡然阁,匆匆向院门走去。

  江天涛拱手肃立,注目恭送。毒娘子粉面苍白焦急,她望着青衣老人谢感恩,显得十分犹豫,似是想留下听听诊断结果,又想急急随江老堡主离去。就在这时,离去的江老堡主等人,突然立在院外长廊处,停止不走了,俱都神色疑惑的望着毒娘子。

  毒娘子一见,面色再变慌忙纵下怡然阁,急步向江老堡主等人走去。江天涛一见,不由得意的笑了,毒娘子这两天的诡祟言行,显然已令众人起疑。

  心念间,蓦闻青衣老人谢感恩,谦和地道:“卫小侠请!”
  
  江天涛一定神,也急忙拱手,含笑道:“谢前辈请。”这时,江天涛才发现青衣老人谢感恩,是一位霜眉短晋圆胖脸的和蔼老人。

  两人进入阁内,幻娘三人早已闻声奔了上来,先为江天涛两人各自送了一杯香茶,接着将另一张圆凳为谢感恩搬至桌前。青衣老人谢感恩,先请江天涛在椅上坐好,细心地看了看江天涛脸上的气色,兀自无声地笑了。

  志忑不安的江天涛,心中一惊,不由焦急地道:“前辈,怎样?”
  
  赛扁鹊谢感恩,笑而不答,仅示意江天涛将手伸出来。江天涛内心揣揣,立即将手放在桌上,精灵地青莲早已将一卷锦缎,放在江天涛的手腕下。赛扁鹊谢感恩,轻轻伸出三指,以中指无名指叩问脉门,轻摇皓首,微合双目,左手抚髯,皱眉沉吟。江天涛紧皱着剑眉,不安地望着谢感恩微显肥胖的圆脸,似是要在他的神色变化上,看出他诊断的结果来。

  稍顷,谢感恩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抚桌立起,即对侍立一测的幻娘三人,和声道:“取笔墨纸张来!”
  
  幻娘三人恭声应是,粉荷当先奔进书房,青莲急忙将圆凳移开,谢感恩随即坐在另一张大椅上。江天涛对谢感恩竟真的要给他开方投药,也不禁愣了。粉荷将笔墨摆在桌上,幻娘帮着将纸张放好,谢感恩立即提笔饱墨,运笔如飞,剎那间一张处方已经写好了。紧接着,置笔起身,将处方推至惊愕茫然的江天涛面前,笑着道:“小侠郁闷焦虑,忧急放怀,忡忡之事太多了,由于心胸不能舒畅,以至肝火过旺,实在说,没病!”

  江天涛早已立起,一听没病,面色微微一变,不由急忙解释道:“可是……晚辈总觉头晕目眩,两腿发软,中气往往不济,时出虚汗……”
  
  话末说完,谢感恩仰面哈哈笑了,接着目注江天涛,抚髯笑着道:“小侠说的乃是肾亏中虚,老朽的医道虽然粗通,倘不至愚庸到连这点病源都察不出来。”说着,举手一指江天涛面前的处方,笑着道:“小侠不妨早晚各吃一剂此方,保你郁火消失,心神舒畅。”
  
  江天涛低头一看,只见素篓上,写的字迹,仍末全干,细读之下,甘草、麦冬、白菊花,每一种六钱,俱是些清心去火的草药,约有七八种之多,竟是一剂凉茶!看罢抬头,谢感恩已经下楼了。江天涛心中一惊,想到幻娘三人的生命和自己的伪病,不由脱口急呼道:“谢前辈慢走!”急呼声中,拿起处方,飞身奔下梯楼,发现谢感恩正闻声立在门口。

  谢感恩见江天涛飞奔下来,疾如轻烟,不由惊异地道:“小侠何事?”
  
  江天涛停身立稳,面现难色,久久才毅然低声道:“稍时贵堡章掌院问起晚辈的病况时,请前辈不妨说得严重些。”
  
  谢感恩听得霜眉一皱,惊异地唤了一声,不由看了一眼跟至楼下的幻娘三人。江天涛的话一出口,心口已感十分后悔,这时看了谢感恩的惊异神色,立即不安地拱手道:“务讲前辈体谅晚辈不便明言之苦。”
  
  谢感恩久历江湖,见多识广,尤其精通医道,更善察人神色,这时再和方才毒娘子迟迟不愿离去,以及幻娘三人紧随身侧,似在监视的情形加以对照,因而心灵一转,即对江天涛一颔首,接着道:“请将处方给我,待我派人煎好,再给小侠送来。”
  
  江天涛心中一喜,双手将处方递上,同时恭声道:“多谢前辈!”
  
  谢感恩详和地一笑,接过处方,挥一挥手,径自走了。江天涛愉快地立在阶上,直到青衣老人谢感恩的背影消失在院外长廊中,才转身走进阁内。他断定毒娘子稍时必来向幻娘三人询问诊断结果,因而,即对静立一侧的幻娘三人,叮嘱道:“昨夜未曾睡好,没事不要唤我。”说罢,径自登上柑颔。
TOP Posted: 05-15 21:32 #33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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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除了小僮送药,仆妇送饭,直到日落西山,仍末看到毒娘子的影子,即使预定今日借机前来试招的马云山和小李广等人,也末见前来。江天涛对毒娘子的不来,感到既迷惑又不安,根据毒娘子的连番加害,她对谢感恩的诊断结果,绝对不会置之不问。由于毒娘子一连串的阴毒暗算,他断定毒娘子也许早发现了他眉心的两粒朱砂痣,已确定了他的真正身份,而她一直未曾积极下手加害,想必是以为他根本不知自己的身世姓名。

  其次,便是认定他是攫取「九宫堡」的最大障碍,是以无时不想尽早将他除去而后快。否则,便是根本没想到他就是被她遣弃在繁舟峰上的少堡主江天涛。
  
  正在他皱眉沉思之际,阁下院中,皱然响起镇拐震九州马云山的苍劲声音:“卫小侠在阁上吗?”话声方落,即听幻娘三人,同时恭声应在。

  江天涛心中一惊,倏然由椅上立起来,他断定马云山和小李广等人,必是前来试招来。心念间,急步走出室外,沿梯下楼,到达阁外,发现仅马云山一人神色祥和地立在阶前。于是,急忙拱手,愉快地期声道:“马前辈,请进,请进!”
  
  马云山一见,也抱拳朗声笑着道:“小侠服了谢兄的处方,病况如何?”
  
  江天涛立即愉快地说:“托福,托福,药到病除,晚辈已经复原了,谢前辈的精奇医道,不愧被誉为当代扁鹊!”说罢,两人都愉快地笑了。

  江天涛首先敛笑,正色道:“前辈光临怡然阁,不知有何见教?”
  
  马云山立即含笑道:“老堡主现在厅上恭候小侠,特命老朽前来敦请!”
  
  江天涛听说老父有请,断定必是为了前去东梁山归还紫血玉钗的事,因而愉快地道:“既然老堡主在厅上等,我们就现在去吧!”于是,匆匆走下石阶,即和马云山,并肩向摘星楼下的大厅走去。
 
   










   


[武侠]绣衣云鬓(全本)-7

 





 
第十章 响歌圆韵楼
 
  江天涛一面前进,一面幻想着老父宣布他是「九宫堡」表女婿的情形,心想:假设表妹汪燕玲也在厅上,不知该要多么高兴?想至得意处,不自觉的笑了!

  走完长廊,经过两座独院,出了内堡门楼,即是灯火辉煌,光明如昼的大厅。立在大厅后阶上的两个小僮,一见江天涛和马云山,其中一个急忙转身奔进厅内。紧接着,江老堡主、毒娘子、齐鲁双侠、宁道通、小李广、朝天鼻、谢感恩、陈振择,以及芮定安等人,一同迎了出来。

  江老堡主一见,江天涛,立即愉快地哈哈一笑,爽朗地道:“小侠神辉奕奕,果然康复了!”

  江天涛一见老父,急上数步,深深一揖,同时恭声道:“托老前辈之福,晚辈已经痊愈了!”

  江老堡主伸手相扶,同时笑着道:“小侠免礼,快请底上坐!”

  江天涛礼罢直身,又向齐鲁双侠、谢感恩等人拱手招呼,发现毒娘子虽然神情平静,强自含笑,但她的柳眉间,却透着隐忧。众人进入大厅,江天涛坚持不坐。

  马云山趁机朗声笑着道:“卫小侠已是本堡的掌院了,老堡主也不必再坚持请小侠上坐了!”

  江老堡主爽朗的哈哈一笑,接着谦和地道:“卫小侠乃人间龙凤,旷世奇才,岂肯久居泥池之中,掌院一职,只不过蔽人耳目,便于行事,暂委一时罢了。”

  江天涛的确没想到老父会令他,以九宫堡掌院的身份前去东梁山,他断定这又是毒娘子设的阴谋。如果以九宫堡表女婿的身份前去,金钗富丽英,虽不致亲自下山相接,但也得派内外三堂统领银钗皇甫香相迎。如今,以一个小小的掌院前去,到达东梁山后,大不了一个小头目引导进入总坛,能否见到富丽英尚成问题,更谈不上伺机探听消息了。

  当然老父既然如此宣布,自然也认为以掌院的身份前去为宜,因而,心念一转,急忙真诚地道:“晚辈素仰老前辈的德威,孺慕已久,今能恭为堡中一员,而能恭侍钧侧,时聆教诲,常沐春晖,可谓如愿得偿,何敢再奢望高职。”

  江老堡主,十分高兴,立即快意地哈哈笑了。马云山、小李广、齐鲁双侠、谢感恩等人,俱都颔首称许,暗赞不止。

  江天涛一俟老父笑罢,恭声说:“老前辈有何差遣,请讲当面,晚辈无不从命。”

  江老堡主赞许的抚髯颔首,愉快地道:“贤契果然快人快语,老朽十分钦佩,这次玉钗前来寻事,真正起因,俱都揣测不出,想请贤契去赵东梁山,以交还紫血玉钗为由,暗询这件事的起因,不知贤契,可愿前去?”

  江天涛见老父改子侄的称呼,心中甚是感动,一俟江老堡主话落,立即恭声道:“请老前辈拟妥拜贴,指示事宜及启程日期,晚辈愿往。”

  江老堡主没想到江天涛毫不思索地欣然应允,心中大喜,立即回顾左右,愉快地朗理道:“盛筵伺候,为小侠饯行献酒!”于是,摆桌移凳,上菜开酒,剎那间,一桌岂盛酒筵已经备好了。
  
  这席原是为江天涛举行的饯行筵,所以江天涛就坐江老堡主的身侧,以下则是马云山、宁道通、毒娘子、谢感恩等人。由于归还紫血玉钗的人选理想,江老堡主十分高兴,席间气氛也极愉快。江老堡主豪与迁飞,畅谈江湖奇事,马云山、宁道通,阅历渊博,讲述些拜山应注意的事项。

  齐鲁双侠是去过东梁山的人,特为江天涛将三钗帮的总坛形势和金、银、玉三钗的禀性讲述了一番。毒娘子见江天涛俊面红润,朗目闪辉,已完全没有了晨间的苍白无光,虚汗油然的病态,因而,不时恨恨地看一眼青衣老人谢感恩。据她接到青莲的报告,谢感恩诊断过后,曾说卫小侠的身体十分虚弱,必须由他亲自煎药方能有效。而她趁机询问谢感恩的结果,也说情形严重,怎的竟能一剂药方就好了?

  毒娘子心念间,又恨恨地看了一眼,谈笑自若的谢感恩,心想:这老儿医道,莫非真的精如扁鹊?心念至此,不由暗自冷冷地一笑,心想:“你们不要得意,终有一天我要叫你们知道我章莉花的厉害。”她怨毒地看了马云山等人一眼,猛地饮了一大杯酒。

  时间在欢愉中溜走,不觉已是三更了。江老堡主、马云山以及齐鲁双侠、小李广等人,俱都有些醉意,唯独阴沉机智的毒娘子没醉了。
  
  江天涛在四个提灯侍女的引导下,怀着兴奋地心情,迈着飘摇的步子,径向怡然阁走去。这是他十八年来最愉快地一个夜晚,他坐在慈祥的老父身侧,听着老父豪放的谈笑,幢景着末来的天伦之乐。
  
    ※

  五鼓漏尽,金鸡三唱,东方已现出曙光。白茫茫的晨雾,笼罩着整个幕阜山,分不出峰岭何处,只转到竹林苍松间,响着清脆悦耳的鸟鸣和滚滚的流泉。

  九宫堡高大魏峨的堡楼下,宽广坚实的吊桥前,神情愉快,面含祥笑的江老堡主,正率领着堡中高手,为江天涛送行。

  江天涛蓝衫儒巾,腰悬长剑,俊面含着微笑,星目闪着柔辉,愉快地立在江老堡主的对面。江老堡主谨慎地将毫光闪射的紫血玉钗,由袖中取出来,面含祥笑,但却郑重地道:“九宫堡数十年的声望和老朽的一点薄誉,能否续存,皆决定贤契此番前去,能否成功了。”

  江天涛非常了解老父此时的心情和期望之殷,因而,拱手恭身断然朗声道:“老前辈尽请放心,晚辈当竭尽所能,以达使命。”朗声说罢,双手接过紫血玉钗,趁势躬身一揖到地,朗声道:“老前辈请回,晚辈就此前去了!”说罢转身,将紫血玉钗小心地放进怀中,即有健壮的堡丁,将欢嘶连声的小青,急步拉了过来。

  江天涛接过小青,上马,马云山、小李广、齐鲁双侠、宁道通等人,齐声欢呼道:“小侠早去早回。”

  “祝小侠一路福星!”

  “祝小侠马到成功!”

  江天涛马上拱手,他看到老父江浩海,手抚银髯,满面含笑,马云山、宁道通人等,挥手欢送,展笑的面容,充满了期待之情。只有毒娘子和朝天鼻,默默无言,神情冰冷。于是,抱拳过顶,朗声道:“多谢诸位祝福,回堡再报佳音!”朗声说完,折身拨马,小青昂首一声欢嘶,放开四蹄,狂驰如飞,眨眼奔出夹岭谷口。

  江天涛坐在如飞的宝马上,冲破蒙蒙的白雾,浓重的凉意,令人感到神清气爽。他原以为进入九宫堡,住进怡然阁,等于进了牢笼再不能和表妹连络,再不能暗察「绣衣」的下落,没想到,一切的进展,较之他想象的尤为顺利。虽然,目前仍无「绣衣」的下落,但根据他能在堡中得到一个固定的职位来看,不久的将来,一定能有个结果。进入九宫堡后,不想专心一志,积极暗察绣衣的其余部份,那想到,节外生枝,又来了一个「彩虹龙女」。

  一想到彩虹龙女,他便联想到坐镇东梁山的「金银二钗」,她们虽然俱是年纪轻轻的美丽少女,但她们的名气,却早已誉满武林,而自己却仍是一个初出道的无名小卒。心念至此,不激起他万丈雄心,和满腔的豪气,心想: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输于三个女身?因而,他决定要在三钗帮的总坛重地,作一件轰动江湖,震惊武林的大事情,要天下英豪,也知道他我……

  一想到「江天涛」,他不禁黯然摇头了,如今身世待证,尚用伪名,自己的事还没弄清楚,还争什么名,斗什么胜?如此一想,那股雄心豪气,一丝也没有了。

  到达修水县城,已进正牛,酒楼茶肆间,正盛传着钩拐双绝力拔山,被一个叫卫明的蓝衫少年击败的事。人们把那个卫明说得人品如何俊美,功力如何高绝,但听在江天涛的耳里,他并不感到快乐。街上也有不少人向他停足注目,但没有人肯定地说,他就是单掌击伤力拔山,酒楼茶肆间正在盛谈着的新起人物。

  他由修水奔星子、经彭泽,过贵池,然后沿江东下,直达芜湖。东梁山雄峙芜湖当涂之间,三面临水,形努险恶,和对岸的西梁山,遥遥相对,是控制长江水路的一道天险隘口。山中奇蜂峻岭,断壁飞崖,苍松翠竹,古木参天,自三钗帮建立总坛以来,崎险处,险上加险,绮丽处,有如世外桃源。东南、西南和正南,三麓之间,各有一座依山而建,仿如小城的繁华大镇店,街道宽大,商店如林,行人摩肩接踵,多是渡江经商的生意人。

  这天,红日已经西下,天边布满了晚霞,江天涛风尘仆仆,在浓重的暮色中,如飞奔进了西南麓的一座大镇街口。街上华灯初上,行人熙来攘往,正是晚市时候。酒楼上:锅勺叮当,醇酒飘香,茶楼上,笙弦歌唱,高声喝彩,充份显示出品茶听歌人的快意、豪放。

  江天涛一路行来,沿途十分顺利,虽然每座县城重镇,大都有三钗帮的分舵,但却从末有人出面向他盘诘。这时游目一看街上,一片升平气象,毫无一丝因紧邻三钗帮的总坛重地,而隐伏着惶恐气氛和紧张。江天涛久闻三钗帮规律森严,金钗统御有方4躺沿途的顺利和这座大镇上的繁华气象来看,足证外间传说不假。打量间,已到了街上一座大客栈前下马,立即有两名店伙跑过来,一个拉马,一个引进店内。
  
  江天涛选了一间雅静上房,要了一桌酒菜,一面晚餐,一面细想了一遍拜山应该注意的事项。他觉得诸事皆可应付,唯独怕遇上了玉扇秀士皇甫阳。匆匆饭罢,信步走出店来,他要找一个三钗帮设在此分舵上的人,将九宫堡的拜贴连夜投进总坛,以便明日清晨拜山。

  江天涛走出店门,第一眼看到的是对街一家规模最大的豪华茶楼。只见对街茶楼,灯火光明如画,上下共分三层,俱是朱漆雕梁,绿瓦画栋,建筑得古色古香。临街的一面,无门无窗,因而能清楚地看到三楼上,歌女们钗光鬓影,茶客们人影摇晃。三楼上,横架一方黑淡大扁,长约一丈,上书三个金漆大字:“「圆韵楼」,笔力苍劲,有若矫龙,一望而知出自大书法家之手。
  
  江天涛看罢,断定这座豪华茶楼上,必有三钗帮的人员停留,因而,径向对街茶楼走去。进入茶楼门内,发现里面尤为富丽,一道亮漆回转楼梯,尽铺紫红绒毡,弯曲直达楼上。沿着楼拦,悬满了精致小巧的彩花宫灯,迥转盘绕,宛如一条飞舞的龙灯,至为美观。

  江天涛看了这等声势,立在梯口,不禁有些迟疑了。因为,这分明是座乡绅巨富,殷商大贾们的挥金处,绝不是一般贩夫走卒,莽莽武夫们的消遣场所。正在迟疑不前之际,一个俏丽浓妆的茶娘,突然由回梯上奔下来。
TOP Posted: 05-15 21:33 #34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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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娘一见手抚剑柄,卓立梯口的江天涛,不由杏目一亮,宛如一只翩舞的花蝴蝶,急步飞扑下来,同时,娇滴滴地欢声道:“公子爷,请上三楼坐!”说话之间,已至江天涛面前,画眉一挑,媚眼轻拋,故意摆动着腰肢,显得益发娜娜,娇媚作态。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误以为是勾栏人家,心中一惊,俊面微红,吓得转身就走。俏丽茶娘何曾见过这等飘逸俊美的俏郎君,娇躯一闪,立即将门挡住,接着裣衽一福,含笑急声道:“公子爷,请留步,现在就要轮到冷萍姑娘了,尤其今晚有白虎堂的俞大爷在此,冷姑娘唱起来,必然格外买力。”

  江天涛一听白虎堂,心中一动,不由脱口低声道:“可是那位人称金钩剑的俞存信?”

  俏丽茶娘见江天涛,直呼三钗帮白虎堂堂主俞大爷的名讳,不由看了一眼江天涛悬在腰间的宝剑。同时,似是所梧地笑着道:“公子既是愈大爷的朋友,更应该上楼为冷姑娘捧场。”

  江天涛急忙摇摇头,笑着道:“在下仅闻其名,并不认识其人,稍时上楼,切不可多嘴。”

  茶娘见江天涛愿意登楼,立即愉抉地颔首一笑,媚眼深情地一瞟,转身在前引导,当先向楼上走去。从未历身过秦楼楚馆的江天涛,心切办事,虽然满心不愿,但为了今夜能将拜帖转递进山,也只得登楼见识一番了。

  到达三楼,江天涛的双目不由一亮,只见楼上五彩缤纷,灯光耀眼刺目,茶客多是衣着整洁之士,几乎坐满了所有的茶座。十数青春茶娘,捧壶托盘,穿梭般走在每桌茶客之间,个个面绽娇笑,俱都神情愉快。正东一面,没设茶座,但置有一座高不及三尺,方约一丈的光滑平台。平台的右边,并肩坐着六个身穿彩衣,怀抱乐器的俏丽少女,正在调弦试音,对台前数百道投向她们的贪婪目光,视若无睹,兀自嘻笑交谈。再看满楼茶客,大都望着台上的六个彩衣少女,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江天涛正打量间,蓦见俏丽茶娘,举手一指,悄声道:“那位就是白虎堂的俞大爷!”

  江天涛循着指向一看,只见台前一张特设的茶桌上,有三个锦缎劲装的中年人,面向平台而坐。正中一人,年约三十余岁,一身银缎劲装,头戴同色壮士帽,一柄长剑,斜背肩上,这人想必就是金钩剑了。金钩剑愈存信,白净面皮,四方脸,浓眉毛,阔嘴唇,威猛中透着憨厚,一望而知是个爽朗人物。愈存信颚下无髯,仅蓄短胡,正和左右两个穿青、绿劲装的中年人,笑谈事情。

  江天涛略微看了一眼,又听引导的茶娘,歉声道:“现在正是满座,已没有了好位置,就请公子委屈一下吧!”
  
  江天涛定睛一看,发现已到了右墙角的一张空桌前,距离平台虽然远些,但视线却极开朗,于是欣然颔首道:“此处甚好,就请送壶杭州龙井来吧!”

  茶娘见江天涛并无不满神色,甚是高兴,妩媚地一笑,转身走了。由于满楼茶客,畅论欢笑,目注佳丽,因而没人注意悄悄坐在一角的江天涛。江天涛在早已摆好的果盘内,取了几个葵花子,一面缓慢地吃着,一面考虑着如何将拜贴交给金钩剑。

  心念间,平台后面的垂帘一闪,一个三十余岁的灰衣中年人,满面含笑地走出来。满楼谈笑的茶客,顿时一静,接着又掀起一阵低微的议论声。江天涛看了这等情形,断定下一支曲子必是那位名歌女冷萍了。

  果然,灰衣中年人,走至台前,满面堆笑,抱拳过顶,接着朗声道:“下面一位就是各位期待多时的冷萍姑娘出场了……”话末说完,满楼茶客立即报以热烈的掌声。

  江天涛不由眉头一皱,顺手将送来的龙井,轻轻啜了一口,灰衣中年人的神色,十分得意,一俟掌声稍歇,继续朗声笑着道:“冷姑娘要唱的这一阙,是由白虎堂俞大爷点的……”说罢,在再度掀起的热烈掌声中,面向金钩剑深深一揖到地。

  金钩剑俞存信,忍笑轩眉,十分神气,仅略微欠身答礼,灰衣中年人,揖罢直身,急步退至一侧。紧接着,炜帘动处,一个秀发如云,环佩叮当的艳丽佳人,微垂着蝶首,姗步走了出来。

  满楼茶客热烈鼓掌,齐声喝彩,坐在角落的江天涛,也不禁星目一亮。纤缘的娇躯,瘦不露骨,竟是一个明艳清逸的绝色佳人。

  江天涛看得剑眉一皱,不由赞声不止,秦楼楚馆,勾栏人家,也不乏风雅宜人,容华绝色的艳妓、茶娘和歌女,看这位冷萍姑娘,如此韵雅,设非此地,谁不赞她一声名门闺秀?

  心念间,只见歌女冷萍,走至台中,轻垂蝶首,娇声道:“贱妾冷萍,茶楼陋地,荷蒙诸位爷台光临,谨此多谢垂顾,并谢俞大爷莅驾捧场。”娇声说罢,乍款软腰,面向金钩剑轻轻一福。

  满楼茶客,快意轻笑,立即掀起一阵忘形骚动,所有羡慕的目光,再向金钩剑俞存信望来。金钩剑愈存信,早已由椅上立起来,忙不迭地抱拳还礼,看他阔唇启合,想必是向冷萍谦虚。

  冷萍姑娘裣衽福罢,秋水般的明眸,随即扫了一眼全场,当她看到坐在角落品茶的江天涛时,凤目不由一亮。但她仅呆了一呆,瞬即垂下了眼睛,微一颔首,轻轻退至早已为她设好的亮椅前,缓缓坐了下去。

  江天涛看得心头一震,不由暗吃一惊,心想:这位冷萍姑娘,莫非是个功力精深,英华内敛,藏而不露的奇女子不成?

  心念间,一个抱着月琴的俏丽少女,已将月琴送至冷萍的身前。冷萍沉静地将琴接过来,舒展玉指纤手,轻巧地拨了一下琴弦,铮然一声,音满全楼。这时,所有的茶客,俱都静下来,静得鸦雀无声。整座茶楼上,没有人饮茶,没有人吃菜食,也没有人移动,俱都瞪着一双亮精精的眼睛注视着平台上的冷萍。

  冷萍调稳了弦,援缓抬起头来,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一眼江天涛,接着娇声道:“贱妾奉献诸位爷台一阙「诉衷情」。”诉衷情三字一出口,全楼立即暴起一阵热烈掌声。

  金钩剑俞存信,对这位冷萍姑娘,一直单恋,每次下山,必来点唱,几乎消磨了他所有下山的时光。但是,这位歌楼翘楚,花中之魁的冷萍姑娘,对这位痴情单恋的白虎堂主,似乎从没放在心上。金钩剑俞存信方才发现冷萍凤目一亮,心神不禁一荡,渐渐发觉冷萍看的不是他,心中立感郁闷不快。

  这时,全楼掌声一歇,冷萍姑娘立即纤指拨弦,轻启樱唇,软声如振玉走珠,缓慢扬抑:“西楼……杨抑……末胜烟,寒哨落满天,东虱……渡头……波晚,一绰木兰船……花态度……酒姻缘……足春怜!屏开山翠,妙艳……雨娇,尽……付…愁……”

  歌声圆韵,余音绕梁,真个是感心动耳,荡气回肠。歌声已罢,整个茶楼上先是一静,接着暴起一阵热烈掌声和彩声,久久不绝。江天涛的心神,完全被冷萍清脆婉转的歌声吸引了,他这时才体会到悠美的歌声是如何的迷人。

  掌声一起,江天涛立破惊醒过来,同时,他也惊觉到,怀抱月琴,含笑致谢的冷萍姑娘,正以那双秋水明眸向他望来。就在这时,蓦见坐在台前特设茶座上的金钩剑俞存信,双手突然一按桌面,呼的一声立起来。

  满楼茶客同时一惊,彩声顿歇,掌声立止,所有人的惊疑目光,一齐惊急地望向金钩剑。台上致谢的冷萍姑娘一见,峨眉微微一皱,抱琴起身,看也不看金钩剑一眼,径自走进后台。
  
  金钩剑俞存信,浓眉如飞,白面铁青,身躯似是微微颤抖,他怒目瞪了冷萍的背影一眼,倏然转过身来。他虎目如雷,冷芒闪闪,威凌地闪过每个茶客的脸上,坐在他身边的两个中年壮汉,也惊异地立起来。满楼茶客个个惊得面色大变,俱都吓得禁若寒蝉,没有人知道什么事惹恼了这位俞大爷。

  蓦然,金钩剑的虎目一亮,面色再变,他的炯炯目光,突然停留在神色自如,兀自饮茶的江天涛脸上。金钩剑发现江天涛剑眉星目,气宇不凡,蓝衫儒巾,腰悬长剑,一望而知,不是等闲的俊美少年。同时,他也断定艳美如仙的冷萍姑娘,不时暗送秋波的客人,也必是这个有玉树临风之美的佩剑少年。怒火、妒念和好奇,令他猛地移开座椅,径向江天涛走去。其余两个劲装中年壮汉,似是香主级的高手,立即紧紧跟在俞存信的身后。

  全楼的茶客,不少人紧张的站起来,胆小的客人,已开始悄悄的向楼下溜,任何人看得出,马上就要大打出手。静坐一角的江天涛,一见威猛含怒的金钩剑向他走来,不由暗自笑了,心想:我正要找你,你自己来了更好。

  心念间,金钩剑已到了桌前。但他内心的冲动,却令他不由自主地向江天涛走来,到达桌前,强自抱拳含笑道:“在下金钩剑俞存信,恭为三钗帮总坛白虎堂堂主,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仙乡何处,来此何事,不知可愿赐告?”

  江天涛见金钩剑抱拳含笑,也急忙起身答礼,谦和地道:“原来是俞堂主,久仰,久仰,在下姓卫,单字名明……”

  金钩剑俞存信,一听卫明两字,虎眉一皱,十分迷惑,他对这个名字,似是有些耳熟,只是心情不快,一时想不起来。立在他身后的两个香主却早已面色大变,其中身穿青缎劲装的一人,急忙一拉金钩剑的衣角,悄声道:“钩拐双绝力拔山!”

  金钩剑一听,浑身不由一战,立即似有所悟地朗声道:“原来是单掌震伤「力拔山」的卫小侠,失敬,失敬!”说话之间,连连抱拳,重新见福。

  江天涛也急忙拱手,同时谦逊的道:“不敢,不敢,在下是九宫堡的一个小小掌院!”

  金钩剑三人一听,俱都愣了,几乎是同时惊异地道:“卫小侠不是中选为汪姑娘的乘龙快婿了吗?”

  江天涛淡淡一笑道:“汪姑娘自幼即许给了少堡主江天涛,怎敢再嫁别人。”

  金钩剑三人一听少堡主江天涛,六只眼睛同时一亮,其中穿绿衣的浑猛汉子,立即沉声道:“提起你们九宫堡的少堡主江天涛,内外三堂的香主们,肚皮都要气破了……”

  江天涛听得心头一震,不由吃惊地道:“为什么?”

  金钩剑立即含笑解释道:“只因贵堡少堡主,仗着武艺高绝,在松桃官道上,阻扰本帮围捕凶手,并剑伤本帮分舵的香主……”

  江天涛急忙解释道:“那完全是出于误会。”

  金钩剑立即皱眉不解地道:“怎见得是误会?”

  江天涛根本无法解释清楚,只得淡然一笑道:“这件事只有见了贵帮富帮主再说了。”

  金钩剑三人一听,误以为江天涛不满九宫堡,专程前来三钗帮谋职,因而,同时惊喜地道:“小侠可是前来本帮投效?”

  江天涛淡淡一笑,立即拱手道:“在下奉本堡老堡主陆地神龙江浩海江老前辈之命,特来拜会贵帮金钗富帮主。”说话之间,已将拜贴取出来,双手递至金钩剑面前,道:“就请俞堂主,烦人送至总坛,以便在下明晨拜山。”

  金钩剑也双手将拜贴接过来,由于拜贴是以誉满武林江老堡主的名义而发,拜见的是本帮帮主,金钩剑不敢大意失礼,恭谨地将帖接过,立即有些激动地肃容道:“在下即刻返回总坛,转呈帮主,并请小侠明晨早驾莅临!”把话说完,微躬上身,即和其余两人,转身向楼口走去。

  江天涛早已拱手,朗声道:“烦神之处,容后再谢!”说罢,随即放下一些碎银,径自走下楼来。

  走回客栈,闩门熄灯,解剑倒身床上,想到方才茶楼上的情形,不自觉地笑了。他确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拜帖今夜就递进总寨了。想到金钩剑三人的话,三钗帮对松桃城东官道上发生的事情,显然仍极气忿。但他们对那位身穿黑衫,头罩黑绸的凶手,似是尚不知就是他们的总督察彩虹龙女,由此可见,这是他们三钗帮中的绝高机密。

  继而想到那位歌女冷萍姑娘,虽说她是一位风尘侠女,她的武功当不在雪姊玲妹之下。假设,她确是一个武功不凡的侠女,她又为何乔装歌女,而且在「三钗帮」的总坛山下献唱呢?他反复揣测,最后,他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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