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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月音

  祁远安排了人手守夜,护卫和奴隶们分成两处入睡。只有武二郎高卧车上,
鼾声如雷,也没人敢招惹这位爷。

  程宗扬还在思索凝羽的话。

  天地浑沌,阴阳未分……气入丹田,沉心凝神……万物脉动,月光…

  干!月光怎么会有声音?

  琢磨了一个时辰也没有牛点心得,程宗扬一阵气闷。反正也睡不着,索性爬
起来朝营地外走去。

  程宗扬还记得在地牢时那一幕,身体的经络仿佛被点亮,每个穴道都是一个
发光的节点,无比清晰地勾勒出真气流转的路径。然而那一幕却如惊鸿一瞥,再
也没有出现过。自己就像一个撞上好运的瞎子,莫名其妙地碰上这一幕,然后无
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找不到当时的感觉。

  王哲只帮他筑下基础,没有来得及告诉他怎么从最基本的方法开始修行。不
知道人手修练的方法,程宗扬空守着九阳神功的宝库,却不知道怎么开门,甚至
连门在哪里都不知道。

  离营地不远有一道溪水,空气中弥漫着树木青涩的气息,月光落在溪上,仿
佛一条蜿蜒流淌的水银。

  程宗扬捞了一把。那水很凉,从积雪的山峰流下,仍带着冰雪的温度。他用
力洗了把脸,然后昂起头,甩着手上的水珠,呼出胸口的闷气。

  程宗扬并不是一个很愿意下苦功的人,如果可能,他?愿利用自己的知识捣
鼓几样小东西,作个不大不小的富翁,轻轻松松过一辈子。但也许在遇见王哲的
那一刻,命运已注定自己与轻松无缘。没有足够的实力,自己在这个世界只能是
一只朝夕难保的猎物。

  置身在荒凉的大山中,穿越前的经历如同自己的前生。那时自己坐在飞往上
海的航班上,等待一份自己并不想要的工作。程宗扬以为自己摆脱了宿命,然而
这个世界里,仍不由分说地把许多自己不愿做、也做不好的事强塞给他。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如果程宗扬对于这个世界怀有一个
梦想的话,这就是他的梦想。但想要走到那一步,至少也要有凝羽或者武二郎的
实力。

  程宗扬甩了甩头,把这些烦心事抛在脑后。

  忽然,一大一小两只蝴蝶从幽暗的林中飞出,带着朦胧的光辉,一瞬间就吸
引了程宗扬的目光。它们通体莹白,额头那对触角光华流溢,团扇般的双翼仿佛
透明的月光,上面有着精致的花纹,翼尖摇曳着,洒下星星点点细碎的辉光,在
叶间翩然飞舞。

  程宗扬从来没见过这么奇异的蝴蝶。它们似乎丝毫不怕生人,越飞越近,最
后停在程宗扬手边一株不知名的小花上,合起莹润的双翼。

  程宗扬好奇心起,悄悄解开衣服,猛的把两只蝴蝶整个罩住。他怕弄伤了这
两只奇妙的蝴蝶,小心翼翼地包紧衣物,然后揭开一线。忽然白光一闪,两只蝴
蝶从衣物细小的缝隙间飞出,翩然远去。

  看到两只蝴蝶没有受伤,程宗扬松了口气,但让它们就这么飞走,又有些不
甘心。程宗扬拎起衣服,朝前追去。

  那两只蝴蝶飞得并不快,流光溢彩的双翼舞动着,在黑暗中划出两道莹白的
光弧,轻盈地飞入密林深处。

  程宗扬一路追赶,不知不觉远离了营地。两只蝴蝶的速度慢了下来,最后飞
到一棵巨大的银杉树后,在枝叶间盘旋飞舞。程宗扬放慢脚步,轻手轻脚地向银
杉靠近。

  忽然一只洁白的手掌从幽暗的光线中伸出,纤指微微挑起。那两只蝴蝶收敛
双翼,落在那只纤美的指尖上。

  一束月光透入密林,映出一张冰玉般皎洁的面孔。

  凝羽侧身倚在银杉的横枝上,指尖挑着两只莹白的玉蝶。她没有披那件黑色
的斗篷,贴身的皮甲也已经卸去,只穿了件薄薄的单衣。淡淡的月光落在身上,
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

  凝羽幽深的美目凝视着程宗扬,在她冰冷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星光闪烁。

  程宗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凝羽,不由得停下脚步,脑中紧张地转着念头。

  凝羽对男人的厌恶,自己是见识过的。那天当着苏妲己的面玩弄她的身体,
还可以说是被逼无奈,但晚上自己接着做过的事,总不免有些趁人之危。

  这些天程宗扬一直心怀忐忑,怕凝羽找自己麻烦,一方面又怀着一丝侥幸,
想着凝羽当时受药物影响,意识不清,未必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后来两人几次
见面,凝羽都没有半点异样,还替他隐瞒阿姬曼的事情,让程宗扬以为事情已经
过去。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

  他悄悄看了看四周。周围林木幽静,倒真是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看着他心虚的样子,凝羽平静地说道:“你的巫术呢?怎么不使出来?”

  要紧关头,程宗扬反而冷静下来,问道:“如果同样的事情,是夫人让你去
做,你会不会做?”

  凝羽目光落在指尖,然后呵了口气。那两只蝴蝶的影子微微一晃,化成两抹
月光,流水般淌落下来,消散在夜色中。

  “我们穹羽族天生就能操纵月光。如果是武二郎,他一眼就能看穿吧。”

  程宗扬咳了一声,“你不用测我的底。其实我就是个没用的小商人。”

  凝羽抬起眼,“那你的员阳是从哪里来的?”

  “员阳?”

  凝羽注视着他,忽然抬出腿,从银杉的横枝上跨下。那根横枝离地面足有两
米高,她却像从榻上起身一样从容,一步迈到了程宗扬的面前。

  “你不知道什么是真阳吗?”

  程宗扬记得蔺采泉也曾经说过自己真阳特别浓郁,以至于溢出体外。按照蔺
采泉的说法,真阳与平常人身体强壮、阳气旺盛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还吓唬
他那是死人才有的。

  蔺采泉并不明白自己的真阳并非依靠苦修,而是通过生死根平空得来,因此
疑心自己修练过某种功法,却不知道运用之法,于是极力游说他加入太乙真宗门
下。当时程宗扬只觉得这老家伙有些不老实,借口要留在王哲军中一段时间,而
拒绝了他。

  现在凝羽也发现他身上真阳浓郁,倒是程宗扬自己没多少感觉。他模仿着武
二郎的架式抱起手臂,镇定地微笑道:“我当然知道什么是真阳。但你怎么会以
为我身上有奂阳呢?”

  凝羽微微扬起下巴,“忘了你那天晚上做的好事吗?”

  “咳!咳!”

  程宗扬狼狈地咳嗽起来。

  凝羽踏近一步,“怎么?有胆量做,没胆量承认吗?”

  程宗扬指天发誓道:“我不是故意的!事实上,我是看你很难受,才……”

  凝羽打断他:“我做的好吗?”

  程宗扬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直接的问题,顿时噎住了,看她不像是开玩笑的
样子,才老实回答道:“超过我的想像。”

  凝羽忽然笑了起来。程宗扬从未见过她的笑容,仿佛冰川融化,孤独的百合
在清凉的月光下悄然盛开。

  凝羽张开手臂,那件长长的衣袍贴着胴体的曲线滑落下来,修长的玉体浸沐
在如水的月光中,散发出洁白的光泽。

  看到那具光洁的玉体,程宗扬浑身的热血仿佛都涌到下腹,阳具顿时一阵发
胀。

  凝羽身材高挑,四肢修长,躯体的轮廓曲线分明。虽然已经见过她穿着暴露
性感内衣的艳美娇态,但眼前身无寸缕的玉体,仍然带给程宗扬强烈的冲击。她
两乳高耸,红嫩的乳尖几乎触到程宗扬的衣服,月光洒在赤裸的乳峰上,在她身
前留下深深的阴影。腰身虽然细致,却丝毫没有柔弱感,紧凑的肌肤充满力量。

  “我能做得很好。”

  凝羽说。

  她把手伸到程宗扬腹下,抚摸着他发胀的肉棒。那只握惯刀柄的手柔软而又
滑凉,轻易就撩拨起程宗扬的欲望之火。

  程宗扬忍不住去触摸凝羽的胴体,凝羽却忽然松开手,退后一步。

  “答应我一件事。”

  凝羽看着他说道:“替我除掉她。”

  程宗扬一怔,接着反应过来。苏妲己?他的视线从凝羽乳上移开,望向她的
眼睛。

  凝羽幽深的瞳孔静如止水。

  “我不明白。”

  虽然凝羽的眼神告诉自己,她并没有撒谎,但程宗扬不明白,身为苏妲己的
侍卫长,她为什么会想要除掉自己的主人?更不明白凝羽为什么会挑中自己──
如果她真想那么做,武二郎会是个更好的选择。

  “她知道。”

  凝羽淡淡笑了起来,“她一直都知道我想杀死她。但我在月亮下发过誓,会
用我的生命来保护她。”

  程宗扬皱起眉头,“那你还要杀了她?”

  “所以,”

  凝羽平静地说道:“当你出手的时候,要连我一起杀了。”

  难道她嗑药嗑傻了?闷了一会儿,程宗扬小心问道:“你是不是在发烧?”

  “不相信我吗?”

  废话。如果你说这是个圈套,我会更相信你。

  “先不说你为什么恨她,”

  程宗扬摊开手,“你觉得我能打过你吗?”

  “用你的巫术,”

  凝羽道:“也许可以。”

  看来自己擅长邪淫巫术的帽子是戴定了。

  程宗扬苦笑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我那天到天快亮时才清醒过来。”

  凝羽挑起唇角,“那个淫妇也不比我好多少。自从我来到商馆,还没有见到
她那样失态过。你的巫术比你想像的更强。”

  对你是用药的好不好?虽然苏妲己把那根按摩棒据为已有,但吃过一次亏,
下一次她未必还会上当,而且即使再有一次,按摩棒的电量也不会持续太久。把
摇头丸喂给苏妲己吃,程宗扬可没有信心能瞒过她。

  “可能你还不知道,那天她本来要杀掉你。在她转身的时候,已经向我们这
些侍卫下过令。”

  程宗扬脖颈后面一阵发凉,难怪那天苏妲己如此听话,原来是打定主意要杀
了自己。

  “直到最后一刻,她才改变了主意。”

  程宗扬忍不住道:“为什么?”

  “因为你的具阳。”

  凝羽有些叹息地说道:“你以为她会没有发现吗?”

  程宗扬苦笑起来,好像除了自己,每个人都知道他身上所谓的真阳。

  如果说人体是一座宝藏,真阳就是其中的珠玉。修练过功法的人,或多或少
都会聚炼出真阳。真阳与人体的员元相合为一,成为生命的一部分,修行越深厚
的人,生命力就越旺盛。

  任何修行的人,都不会允许、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员阳外湓。正如蔺采泉曾经
说过的那样,只有散功和临死的时候,才会出现真阳溢出的状况。但程宗扬是个
例外,当日那场大战,他吸收了过多的死气,这些死气通过生死根转化为生气,
再经过丹田气轮的旋转,凝聚为真阳。程宗扬的丹田内根本无法容纳这样多的真
阳,他又不知道储藏运用的方法,就像个挥霍无度的败家子一样,让那些足以令
任何人眼红的员阳随意流失。

  “她看你奇货可居,才给你下了冰蛊,想查出来你究竟是什么来历──不用
惊讶,”

  凝羽说:“我也没想到自己会与你这样的废物合作。”

  “废物?喂,虽然我脾气不坏,可我也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你这样说不觉
得很不给我面子吗?”

  凝羽毫不动容地看着他,显然不怎么在乎他的面子。

  程宗扬泄了气,“算了。既然我们是合作关系,大家就不用虚伪了。那天晚
上你我都很爽,要不要再来一次?”

  说着他伸出手,不客气地捏住凝羽的雪乳。凝羽本能地退缩了一下,然后鼓
足勇气,挺起双乳,身体微微颤抖。

  凝羽的乳房不像阿姬曼那么柔软,白嫩的圆乳高高耸起,坚挺而充满弹性,
乳头和乳晕小巧红润。程宗扬捏住乳头,在指间揉动,那粒柔韧的乳珠在他手指
间慢慢膨胀着并挺立起来。

  程宗扬忽然道:“你对男人的讨厌都是假的?”

  凝羽吸了口气,微微战栗着道:“男人的气味让我觉得很脏,很思心。”

  “那你为什么……”

  凝羽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嘲讽,似乎在嘲笑面前的男人,又似乎在嘲笑自己,
“因为我也很脏。”

  她抚住程宗扬的阳具,低声道:“把你肮脏的精液射进来,我会让你快乐。”

  当凝羽卸去冰冷的面纱,肉体变得像水一样温柔。她赤身躺在草地上,修长
的双腿弯曲着分开,光洁的胴体犹如美玉一样莹白。在凝羽腹下,她女性的骄傲
像一朵柔艳的花朵,带着诱人的光泽和气息,红红的,在月光下柔柔绽开。

  “用你的巫术……”

  失神中,程宗扬耳边飘来凝羽细微的呢喃声。

  程宗扬脑中刹那间光亮一闪,段强随身带的药品绝不仅仅是摇头丸。凝羽昨
天已经找过自己一赵,今天又用月光凝成的蝴蝶引来自己,显然和香蔻儿一样春
心萌动。她现在的表现明显有药物成瘾的症状。但即使凝羽的抵抗力再弱,也不
大可能因为一粒摇头丸就成瘾。原因只可能出在那种红色的药片上。

  “闭上眼睛。”

  程宗扬道。

  凝羽闭上眼睛。程宗扬打开背包,拿出那只装满药丸的瓶子。瓶盖一打开,
一股淡淡的香气便飘散出来。闻到麻古特有的气息,凝羽身体顿时一颤,更证实
了程宗扬的猜测。

  程宗扬拿出一片红色的药丸,掰开一半,想了想又掰下一半,只剩四分之一
大小,然后放到她唇边,命令道:“吃下去。”

  凝羽犹豫了一下,用舌尖舔住那颗芳香的药丸,咽了下去。

  那个奇怪的“咒语”再次响起。时间仿佛有一个小时那么久,然后凝羽笑了
起来。她目光迷离地看着程宗扬,喃喃道:“我在飞翔吗……”

  程宗扬刚数到三百,算算时间还不到五分钟。这种红色药片的效力比他想像
中还大。想想也是,段强是富家子弟,他用的药物,品质不会差到哪儿去。

  这次没有苏妲己在旁观看,凝羽也不像上次那样抗拒。她眼波变得朦胧,红
色药片强烈的催情效果,使她很快露湿花蕊,红润的秘处渗出花汁,变得湿腻起
来,仿佛一朵滴水的牡丹,在月光下散发出妖艳的光泽。

  程宗扬手指伸到凝羽下体,指尖一滑,便没入她紧窄的穴口。凝羽的蜜穴立
刻抽动起来,仿佛一张湿腻的小嘴含住指尖,来回舔舐。

  程宗扬拔出手指,托起她的脚踝往肩上扛,阳具顶住穴口,往前一送,轻易
就插到根部,身体撞在凝羽的臀肉上。

  高大的银杉下,月光如水一样透过枝叶,淌在地上。月色下,青绿的草地呈
现出一片淡黑色的阴影,草地上的胴体却洁白如玉。凝羽的皮肤很光滑,有着玉
一样滑凉的触感,体内却一片炽热。当程宗扬进入时,凝羽下体多汁的蜜肉立刻
裹住阳具。柔腻而湿滑的美穴抽动着收紧,挤出一股温暖的汁液。

  出乎程宗扬的意料,凝羽很快就主动挺起下腹,迎合着他的抽送。她的动作
虽然没有阿姬曼那样摇曳生姿,却明显有更多的经验。当他进入时,凝羽下体柔
媚地挺起,拔出时,凝羽腰肢轻扭,从蜜穴中退出肉棒。无论是节奏还是韵律都
巧妙之极,让程宗扬不仅节省了一半的力气,交合间的快感更是妙不可书。

  凝羽白美的双腿搭在程宗扬盾上,臀部微微翘起,随着肉棒的进出,红嫩的
性器在雪臀间不住翻卷。清亮的淫液从秘处淌出,落在臀下的草叶上,拖出一条
银亮的丝线。

  程宗扬只觉那张柔腻的嫩穴越来越紧,阳具在其中进出磨擦时,酥爽的感觉
从龟头顺着脊柱一直延伸到脑后,畅快之极。没插几下,就有种射精的冲动。

  程宗扬放慢速度,一边开始念诵“咒语”──其实是在数数,免得自己刚插
几下就一泄如注,太过丢脸。

  程宗扬一边计数,一边换成九浅一深的节奏,不再一味狂冲猛进。身下,凝
羽的脸色越来越红,虽然还随着他的节奏举臀迎合,腰肢却越来越绵软。她眼波
如水,身体仿佛一片波浪般翻滚的云涛,柔软得让人不愿离开。

  当程宗扬数到一千的时候,凝羽忽然颤声道:“用力插进来!”

  程宗扬挺身而入,怒涨的肉棒全部没入凝羽体内,蜜穴尽头,一团柔滑的嫩
肉微微鼓起,嫩肉中间一个小小的凹处迎向龟头,浅浅套在肉棒的马眼上。

  学过生理课的程宗扬当然知道那是女性的宫颈入口,位于阴道尽头。但由于
阴道具有弧度,一般的性交姿势,男性很少能碰触到女性的宫颈。以往和紫玫做
爱,紫玫就最怕他采用背入式,因为那种姿势最便于阳具深入阴道尽头。每次程
宗扬顶到花心,紫玫都会发抖,埋怨说被他干得发痛,搞完就会软得像一滩泥。

  程宗扬没想到凝羽会主动献出花心,看她满脸红晕,媚艳欲滴的样子,多半
是情欲高涨,才甘愿献出花心让自己来干。他俯身压住凝羽圆润的大腿,阳具一
阵猛干,每一下都顶在凝羽的花心上,直干得她娇躯乱颤,穴中淫液泉涌。

  忽然,一股冰凉的寒意从花心涌出,带着一股邪恶的气息侵入程宗扬体内。

  程宗扬的“咒语”声一断,本能地屏住呼吸,拼命勃起阳具,压下那股寒意,
仍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次凝羽服下的药物分量小了许多,虽然身体反应明显,神智却比上一次清
楚的多,迷离的眼神中露出一丝讶色。

  程宗扬喘了口气,疑惑地说道:“你身体里怎么这么凉?”

  凝羽身体一僵,停住动作,玉齿慢慢咬住唇瓣。

  过了一会儿,凝羽忽然道:“你不是要学修练的功法吗?我来告诉你……”

  按照凝羽的指点,程宗扬试着操控丹田的气旋,将透出的炽热气息顺着阳具
送往龟头。就在此时,凝羽的花心中透出一股截然不同的清凉气息。两者在花心
与马眼结合的部位一触,便相互缠绕着旋转起来。

  程宗扬脑中轰然一声,眼前仿佛敞开了一扇大门。耳中传来世间万物的奇妙
韵律:风声、水声、虫蚁的呼吸声,叶片舒展的微响……还有月光流动的声音。

  他终于明白了凝羽为什么会羞怒。

  原来是“这样”听到月光流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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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11-09 16:38 #51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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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武请

  炽热的阳气从丹田透出,旋转着源源不绝地进入凝羽体内。那晚在水牢中突
然产生的内视再度出现,并且延伸到身下的肉体内,将凝羽的经脉一览无遗。

  程宗扬惊讶的发现,凝羽的经脉与自己有很大的差异,不仅员气运转的方向
回然相反,数量也似乎多了一对。他的阳气进入凝羽体内,在她丹田中转过一个
奇异弧线,然后反向流出。仔细看时,自己的阳气是炽热的白色,而凝羽的气息
却是淡淡的黑色。两者交汇成一个太极的图案,这太极的阴阳交汇并非平面,而
是立体的,随着阳气的进入,变成一个旋转的球形。白色的阳气与淡黑的阴气相
互交融,又泾渭分明,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阳气通过凝羽的丹田,变成反方向旋转的阴气,重新流入自己体内,经过这
一番流动,即使程宗扬还是个菜鸟,也能体会到经过交融的员气变得愈发精纯。

  与此同时,容纳了阴气的气轮也愈发旺盛起来。

  凝羽下体微微一动,用蜜穴套弄穴内的肉棒。程宗扬拉住她的双腿,朝两边
张开,然后挺动起来。

  龟头虽然离开花心,员气的交流却没有断绝,反而随着阳具在蜜穴中的进出
变得更加澎湃。程宗扬越干越是顺畅,员气潮水般涌入凝羽体内,在她丹田中转
化后,再重新汇入自己丹田之中。每一次抽送,都能明显感觉到丹田内气轮的膨
胀和滋长。

  不知过了多久,气轮的膨胀已经达到极限,再干下去只怕就会爆裂,程宗扬
这才慢慢减缓速度。

  凝羽下体已经湿泞一片,臀间湿淋淋满是淫水。下体传来的快感使她已经无
力挺动腰肢迎合程宗扬的进出,只能张开腿,将阴户敞露出来,任他抽途。在程
宗扬的捣弄下,那柔嫩的花心开始一抽一抽地收缩起来。

  就在凝羽达到高潮的同时,子宫深处那团阴寒的气息再次涌出,就像一头恶
狼张开阴森的獠牙。

  程宗扬用力干了几下,龟头顶在凝羽的花心上,将饱含着真阳的精液深深射
进凝羽体内。

  山风徐来,树影婆娑。凝羽屈着膝,侧身坐在地上,她双目紧闭,拇指扣住
中指,正在行功。她白嫩的屁股被顶得发红,湿漉漉的臀肉上沾着零乱的草叶。

  药物的效果还没有完全消失,凝羽的面颊上仍留着亢奋的红晕。在她赤裸的
肩膀后,那道弯弯的印记仿佛一抹红色的月牙。

  长时间的交合并未耗尽程宗扬的体力,虽然刚射过精有一丝虚脱,体内的精
力却极为充沛,与以往那种做完爱困倦得只想睡觉完全不同。

  良久,凝羽吐出一口长气,缓缓睁开眼睛。

  程宗扬道:“这就是你教给我的功法?”

  凝羽没有回避,只是点了点头。

  这就是传说中的阴阳双修吧?程宗扬已经思索了半天,问道:“这种修练的
方法,两个人的进境应该是一样的。但如果双方有一个功力远远超过另外一个,
会有什么状况?”

  凝羽慢慢抹去身上的污渍,随口道:“功力强的一方如果愿意,在真气交换
时会掠走对方的功力。”

  “感觉到了吗?”

  凝羽问道。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忽然道:“那股气息不是你的。”

  正在披衣的凝羽顿了一下,“是的。”

  “是谁?”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凝羽坐直身体,望着程宗扬的眼睛道:“是西门庆。”

  “什么!”

  凝羽结好衣带,将散乱的长发一一挽起。

  “我出生在南方森林里的穹羽族,两年前的一个夜晚,族中的长老让我在月
亮下发誓,用生命守护一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人。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天穹羽族唯
一的商路被人截断,我是作为人质被送到白湖商馆,换来族人的和平。”

  “夫人对穹羽族十分憎恨,也很讨厌我。到商馆没多久,我就被她送给西门
庆。按照约定,我陪了他一个月。这些功法都是他在我身上使用过的。西门庆宅
里有很多女人,我是陪他最久的一个──他说:我是一个很好的鼎炉。后来他还
几次要我,都被夫人拒绝了。”

  程宗扬想起那天凝羽见到西门庆的反应。看样子,西门庆仍然对凝羽恋恋不
舍。也难怪,凝羽那样熟练的技巧,西门庆那家伙肯定是花了大力气调教过的。

  接着他又疑窦丛生:苏妲己与西门庆之间的关系,似乎不像表面上看来那么
简单。

  “西门庆究竟是什么人?”

  凝羽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是五原城有名的富商。还有,他的修为远比你
想像的要高。我陪了他一个月,再回到商馆,夫人就让我做了她的侍卫长。”

  这样说来,凝羽只陪了西门庆一个月,修为就大有进境。程宗扬小心问道:
“那股寒气也和西门庆有关吗?”

  “那就是他留在我身体里面的。”

  凝羽平静地说道:“他每次修完功法,都会把多余无用的杂气像扔垃圾一样,
留在我身体里。而且他还说过,和他交合过的女人,都不会再想和别的男人欢好。”

  凝羽笑了起来,低声道:“他没想到会有人使用南荒的巫术。”

  当程宗扬饱含真阳的精液射人体内,无形中把纠缠在子宫里的寒气化解了许
多。那些寒气不仅抑制了她的性欲,还阻碍了她修为的突破。

  程宗扬有些同情地想,那样一股阴森的寒气留在子宫里,难怪她会变成性冶
感。西门那小子也员够歹毒的,竟然用这种方法来控制和自己欢好过的女人。

  程宗扬清了清喉咙:“有几个穴道我不太清楚……”

  王哲传授给程宗扬的只有口诀,没有解说。程宗扬虽然把那一大篇文字背得
滚瓜烂熟,却不懂其中的含义,这会儿趁机向凝羽请教。

  凝羽跟西门庆双修多时,对经脉和穴道的了解远比程宗扬丰富。程宗扬并没
有引用口诀全文,只是挑出了一些关键字句。凝羽也不以为意,向他解释了那些
穴道的方位,所分属的经脉和对应的五脏。

  两天之后,一行人终于走出大雪山的余脉。山间溪水在山脚汇成一条小河,
随着山势渐缓,河面越来越宽阔。

  祁远是走惯了商道的熟客,带着两名护卫先一步赶到渡口,找了两条船。程
宗扬一行人来到河边,他们已经准备停当。众人赶车牵马,分乘两舟,顺流南下。

  一路颠簸,上了船程宗扬才明白在古代世界里,水运无可比拟的优势。乘船
不仅省了人力畜力,而且昼夜兼程。只要有风有水,河面能够通行,就可以舒舒
服服坐在船头看着风景,毫不费力地一路南行。如果硬要比较,可以说这些河道
就是天然的高速公路。

  “这条水是紫溪。”

  祁远敞开衣服,惬意地坐在船头,“再往前,整条溪水都是紫红色的。”

  “紫红色的河?”

  程宗扬不记得听说过这样的河流。

  “看!”

  祁远拍了拍他的肩膀。

  程宗扬不由自主地挺直身体,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这果然是一条紫红色的
河。鲜艳的色彩并不是来自河水,而是来自于河底和河流两岸的岩石。那些石头
不知道含什么元素,呈现出浅绋到深紫的颜色,一片片深浅不一。清澈的河水被
岩石一映,色彩顿时变得华丽起来。

  岸边最大一块岩石长达数百丈,沿岸连绵不绝,色如长虹。舟行河上,仿佛
划入绚烂的晚霞中。

  武二郎余毒尽去,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他独占了一个比马车还大的位
置,大刺刺摊开四肢,手边放着一坛美酒,喝的得意了,还扯开嗓子放声吼上一
曲,引得人人侧目。那酒本来是顺路运往竞州醉月楼的佳酿,但武二爷要喝,谁
也不敢说个不字,倒便宜了这家伙。

  武二郎暍的痛快,程宗扬也不客气,顺手开了坛美酒。白湖商馆贩的这批酒
并非烈酒,喝惯现代酒的程宗扬喝起来感觉和葡萄酒差不多,但味道更佳。他跟
祁远两个在船头把酒临风,暍得不亦乐乎。酒至半醺,连武二郎那破锣似的嗓音
似乎也顺耳了许多。

  武二郎一坛酒喝完,躺在甲板上呼呼大睡。夕阳西下,天际灿烂的云霞与绚
丽的长河仿佛连为一体,身下的船体随着长风,朝云水相接处行去,水光云色交
相辉映,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幻。

  几名年轻些的护卫也是头一次来到紫溪,兴奋地说个不停。

  祁远呼了口酒气,说道:“晚霞一出,明日又是个晴天,正好赶路。”

  程宗扬道:“出了晚霞,就是晴天?”

  祁远笑呵呵道:“老祁走过这么多路,夏天看到晚霞,第二天还没下过雨。”

  “为什么呢?”

  祁远一怔,“这我就不知道了。”

  程宗扬想了想,然后在祁远肩膀上一拍,笑道:“我知道了。太阳落山在西
边,这时候出现晚霞,说明西边尘埃升起,天气干燥。夏天风从西来,西边天气
干,第二天肯定不会下雨。”

  祁远琢磨了一会儿,“这我还没听人说过。不过你说的还挺有道理。”

  正说着,岸上忽然有一个宏亮的声音远远传来:“过来的船只,可是白湖商
馆的船么?”

  雄浑的声音在两岸山谷上连绵不绝,祁远打了寒颤,起身朝岸边看去,只见
岸上褚红的岩石上立着四、五个人,那些人高矮不一,形容粗蛮。他们穿着黑色
的道袍,只是穿着的方式却五花八门,有的敞着怀,有的把道袍掖在腰间,丝毫
不像修道之上。

  祁远脸色凝重起来,“是太乙奂宗!”

  不用问,肯定是来找自己的。程宗扬低声道:“太乙员宗是什么来头?”

  “那可是天下第一教派,六朝内陆到处是他们的观堂。教内弟子怕有好几十
万。如今他们的掌教从了军,担任左武卫大将军,门下弟子都跟着他到了西北边
陲,立过军功的也不少。”

  祁远咧了咧嘴,“嘿嘿,你心里明白就行,咱们白湖商馆跟太乙员宗向来不
大对盘,这次怕有麻烦。”

  “老哥你来应付,太乙员宗的人我也不熟,还是先避避吧。”

  说着程宗扬头一缩,溜进舱内。

  太乙员宗名头虽然不比当年,终究是名门正道,光天化日之下找上门来,如
果闪避,未免折了白湖商馆的面子。祁远升起商馆的旗帜,一面高声道:“白湖
商馆在此,岸上是哪里的朋友?”

  船身微微一沉,一道高大的身影落在船上。

  “太乙员宗元行健。”

  那人沉声道:“敢问:从草原回来的那个年轻人,叫程宗扬的,是否在你船
上?”

  祁远心里打了个突,他还不知道程宗扬竟然是从草原回来的,想起王哲身死
的传闻,当下加倍客气,“不知尊驾找他有什么事?”

  元行健没有理会这个不起眼的干瘦汉子,扬声道:“程宗扬!姓程的!给我
出来!”

  凝羽道:“你不出去吗?”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程宗扬压低声音,表情十分郑重。

  凝羽道:“莫非你知道太乙真宗的什么秘密,他们才三番二次地来找你?”

  说到秘密,王哲倒是给过自己一张白纸,可就算自己交出去,蔺辨泉那老家
伙也未必相信。那天晚上偶然听到的暗杀,使程宗扬对太乙真宗门下深具戒心,
当即摇头否认。

  “我到草原上,只是和一位姓文的参军做生意。”

  程宗扬打了个哈哈,“我一个小商人,怎么会知道太乙员宗的秘密?”

  凝羽却面露讶色,“姓文的参军?影月宗的文泽?”

  程宗扬愕然以对。

  凝羽道:“影月宗是一个小教派,擅长用水镜传送讯息。文泽在影月宗号称
出类拔萃,据说他使用水镜,能瞬息之间将讯息传递到数千里外。六朝最大的几
家商馆竞相出重金招揽,可文泽却投身军伍,做了王哲帅帐的参军。你居然能和
他做生意……”

  凝羽上下打量着程宗扬,显然不相信这个贩卖淫具的无良商贩,会和森严勇
决的左武军拉上关系。

  “呶,就是这个东西。”

  程宗扬拿起背包,亮出拉链。

  凝羽一怔,她和苏妲己都见过这个背包,但那时拉链是开着的,谁都没有在
意这个看似装饰的小物件会有这样的妙用。

  “文参军本来想买一批,用在军士的甲胄上,所以才找我商谈。”

  凝羽正要说话,忽然外面“扑通”一声,船头的铁锚被推到水里,正顺风疾
驰的船只立刻横了过来,船身一阵摇晃。

  几名护卫喝道:“太乙员宗的就敢在这里耍横吗?”

  元行健冷笑数声,“让姓程的出来!不然你们就别想走!”

  “喂,”

  程宗扬悄悄戳了一下凝羽,“帮个忙。”

  凝羽道:“这个忙我可帮不了。那姓元的功夫很好,我未必能赢过他。”

  程宗扬叹了口气,起身出了船舱,“我出来了。可以走了吧?”

  几道目光同时射了过来。那些太乙真宗的门人雁行守在船头,为首的一名汉
子身材高大,双臂极长,浓眉下一双眼睛凶光四射,跟他比起来,那个行事狠辣
的赵行楷还能称得上道貌岸然,而这几个若不是披着太乙真宗的道袍,简直就是
一群凶强霸道的悍匪。

  元行健虎视眈眈地地盯过来,“你就是程宗扬?”

  “是我。”

  元行健哼了一声,“林教御吩咐,要你往龙池走一遭!”

  程宗扬以为他说的是“蔺教御”他本身对蔺采泉没有什么恶感。只不过那老
头看上去仙风道骨,教出的弟子不是阴险毒辣,就是行事蛮横,可见他老人家也
不是什么好东西。

  “蔺教御有命,在下当然不敢不从。只不过现在我还有事,等这点事忙完,
一定去龙池拜访。”

  元行健跨前一步,毫不客气地斜身用肩头一扛,挡在程宗扬身前的祁远立足
不稳,踉跄几步,“扑通”跌进河里。元行健视若无睹地盯着程宗扬,森然道:
“林教御让你现在就去。”

  “林教御?”

  旁边一个醉醺醺的声音道:“是林之澜那小子吗?”

  那些太乙真宗的弟子怒形于色、纷纷喝骂道:“林教御的名讳,可是你能叫
的?”

  武二郎打着呵欠起身,一边睡眼惺忪地提起酒坛,有些不甘心地摇了摇,又
看了看元行健的脑袋,然后手一翻,那口酒坛硬生生扣在元行健头上。

  武二郎出手看似随意,元行健却根本来不及反应,“砰”的一声,酒坛把他
整个脑袋都扣在里面,直至肩部。

  程宗扬不忍地撇撇嘴,露出同情的眼神。那酒坛的坛口看上去比元行健的脑
袋还小了一圈,真不知道武二郎是怎么扣进去的。

  周围几名太乙员宗门人喝骂着扑过来。武二郎一扎腰带,抡开双臂,抢人人
群。他身高腿长,在船上这种狭小的环境中占尽优势,活脱脱就是一头猛虎闯入
羊群,三拳两脚,便把这群人全部放倒。

  元行健在酒坛里发出变调的叫喊声,双臂挥舞着扳头上的酒坛。武二郎醉眼
朦胧地晃着身体过来,张开大手往坛底一拍,元行健身体顿时矮了半尺,叫声也
变成断断续续的喘息。

  武二郎响亮地打了个酒嗝,敲着坛子道:“孙子,说什么呢?”

  坛子里“唔唔”两声,连程宗扬都听出来他是在求饶,武二郎却勃然大怒,
脸上的虎斑仿佛跳了起来,吼道:“肮脏泼才!敢骂二爷!”

  怒吼声中,武二郎抬起长腿,一脚踹在元行健两腿中间。元行健头上扣着酒
坛,闷哼一声,两手捣住下腹,直挺挺跪在船上,浑身抽搐。

  武二郎余怒未消还要再打,元行健那些同门扑过来央求道:“二爷!二爷!

  小的们有眼无珠,没认出二爷,求二爷饶他这一遭。“

  武二郎冲着众人说道:“你们可都听到了,这小兔崽子竟然敢骂二爷!这不
是打二爷脸吗?二爷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以为二爷是吃斋的啊!”

  祁远浑身是水地爬上来,闻书立刻跟护卫们一道把头点的飞快,都证实自己
亲耳听到元行健这不长眼的,竟然敢当着武二爷的面骂人。武二爷什么脾气?能
容他放肆?没有当场废了他,只能说武二爷心太善,姓元的兔崽子命太好。

  武二郎手一指,“你们几个,都听到了吗?”

  跟着元行健来的同门只剩下点头的份,纷纷表示元行健竟然敢骂武二爷,大
家这顿打挨得一点都不冤。

  武二郎得意洋洋抱住肩膀,“谁让他骂人嘛,骂人挨打,天经地义,就是林
之澜来了,也抬不过这个理去,你们说是不是?”

  武二郎拳头最大,说的当然是正理,大家无不心悦诚服,“二爷说的一点没
错。”

  武二郎对大伙的表现还算满意:“太乙员宗跟二爷交情不错,今天就放你们
一马,还不快滚!”

  那些人来时如狼似虎,去时如丧考妣,心有余悸地扶起元行健,看也不看程
宗扬,转眼就走的一个不剩。

  回到舱中,程宗扬又是惊讶又是好笑,“太乙真宗怎么这种德性?”

  武二郎却收起傲态:“这些家伙都是林之澜招的外门弟子,只挂了个太乙真
宗的名号。换作内堂弟子,就没有这么好打发了。喂,林之澜找你干嘛?”

  程宗扬苦笑道:“我连林之澜是谁都不认识,怎么知道?思……也许王大将
军死的时候我正好在旁边,他们找我是想知道王大将军把掌教之位传给了谁。”

  武二郎露出怪异的表情,难以置信地说道:“紫阳真人死了?”

  程宗扬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武二郎又是惋惜又是叹气,又有几分看不起王哲的执着,“将军有什么好当
的?心甘情愿地替人卖命,哪里比得上我武二逍遥?”

  破天荒的,他这次没有自称二爷。

  嗟叹半晌,武二郎问道:“王紫阳死了,那掌教是谁?”

  “王大将军没有说。”

  武二郎拍拍程宗扬的肩,同情地说道:“这下你可麻烦了。太乙真宗六位教
御,谁不想当那个掌教?不管紫阳员人有没有留下话,你这个最后见过紫阳真人
的,都逃不了关系。”

  说着武二郎咧嘴一笑,“好在咱们要去南荒。那地方,除了要钱不要命的商
人,谁都不走。你要死在南荒,就少了这些麻烦。祁老四!不去竞州了!从白龙
江口直接南下!这趟南荒能不能活着出来,就看谁的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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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恶兆

  “呸!这鬼天气!”

  吴战威吃力地牵着马,爬上泥泞的山梁,看清路径然后朝后面挥了挥手。

  程宗扬举着一张芭蕉叶遮住头顶的雨点,喘着气道:“老四,你不是说晚霞
一出,第三大肯定是个晴天吗?”

  祁远被雨一淋,脸色更加青黄,他小心地牵着座骑,免得泥中看不清的碎石
划伤马蹄,一边喘道:“就说南荒这地方邪呢……好端端的就下起雨来……吴大
刀!在前面找个地方,大伙儿避避雨!”

  吴战威把马交给同伴,举起长刀砍开茂密的藤蔓,硬生生开出一条路来。

  这是进入南荒的第三天,上午启程时还风和日丽,一转眼就暴雨倾盆。几乎
是一瞬间,到处都是豆大的雨点,打得人眼都睁不开。

  南荒气候湿润,到处是茂密的蕨类植物,明明是开好的路,几场大雨一下,
疯长的植物就把道路完全遮蔽,好几次都是祁远在藤蔓下找出几许蛛丝马迹,众
人才没有迷路。

  吴战威砍开一丛茂盛的凤尾蕨,眼前是一棵爬满藤蔓的大树。那棵树有十几
米高,高处粗大的叶柄伞状分开,叶柄两侧对称生长着羽状的叶片,每一片都有
一两米长。树下虽然还在滴水,但比外面的骤雨好了许多,几名护卫一起动手,
清理出一片足够容纳车辆和马匹的空地。

  看着布满鳞片的树干,程宗扬问道:“这是什么树?”

  “桫蛇木。”

  祁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庆幸道:“幸好还没进山。”

  “怎么?山里比这儿还难走?”

  众人从白龙江口南下,进入南荒前最后一次补充了物品,到现在还没有碰上
一座村寨。路上相处几天,祁远已经知道这个自称盘江南来的年轻人其实对南荒
一无所知,不过祁远也不计较。人生在世,谁能没有些秘密呢?这年轻人虽然不
懂南荒,人倒不坏,一路相处下来,大伙已经是朋友了。

  “倒不是路难走。进了山,一道一道都是山谷,这场雨一下,少不了要发山
洪。”

  祁远说着还心有余悸,“上次进山也遇上大雨,我们等了两天,水都退了才
走。谁知道上游被冲下来的石头堵住,刚进了河道,山洪突然下来。那次我们二
十多个人,只活下来三个。”

  祁远摇了摇头,取出酒葫芦抿了一口,递给程宗扬。

  灌了一口腥苦的药酒,程宗扬衔着嘴道:“这附近没有人家吗?”

  “过了前面的黑石滩才有。南荒树比山多,山比水多,水比人多,有时走上
三五天也碰不到一个村子。”

  祁远啧了啧嘴,“有些村子在路口结了草,碰到了也不敢进。”

  “为什么?”

  “南荒大族十几个,小的一个村寨就是一族。有村子跟人结仇,把整座村子
都搬到山里。路口结了草的,就是不欢迎外人进去。有些走南荒的不懂这规矩,
进去了就没有再出来。”

  奴隶们推着马车来到树下,他们衣服单薄,一个个都被雨水淋透了,放下车
就精疲力尽地躺了一地。祁远过去一个个把他们踢起来,“把衣服拧干!身上的
水都擦净!不想把命扔在这里的都坐起来!睡着的都叫醒!”

  吴战威和那个叫小魏的年轻护卫都是走过南荒的,不用祁远吩咐,便解下马
鞍,卸下走骡的负重。

  程宗扬也卸下马鞍,擦去座骑身上淋的雨水。他的座骑是一匹黑驹,由于是
山林里骑乘,这匹马并不像草原上驰骋的战马那样高大,耐力却是极好,通体皮
毛乌黑发亮,性子也温驯。程宗扬骑了几日,越看越是顺眼,给它起了个名字叫
黑珍珠。

  林子里的藤蔓野草似乎很不合黑珍珠的口味,它探出又软又大的鼻子东嗅西
嗅,然后打了个响鼻,不层地昂起头,懒洋洋甩着尾巴。

  这群人里最舒服的也许就是武二郎了,这一路程宗扬可算见识了这家伙好吃
懒做的无赖行径,大伙拼命赶路,他在车上呼呼大睡。做好的饭棻,这家伙第一
个先下手,吃饱喝足还要来上一曲。这位爷不是来干活的,根本是有人管吃管住,
往南荒来旅游的,让程宗扬直后悔不该给他一个银铢的高价。

  凝羽跟武二郎完全相反,这一路上大伙满眼满耳闹心的都是武二郎,却很少
人见过凝羽。她大多时候都像消失一般,只偶尔出现……

  程宗扬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微笑。这个女人确实带给他很多意外的惊喜。

  忽然黑珍珠颈后的鬃毛抖动了一下,它昂首发出一声嘶鸣,然后扬起前蹄,
似乎想挣脱缰绳。

  程宗扬在马颈上轻轻拍了一掌,“叫什么,安静!”

  一向温驯的黑珍珠却愈发不安起来,它嘶鸣着奋力挣动缰绳,蹄下溅出大片
大片的泥水。

  一股寒意掠过心头,程宗扬猛然回头,瞳孔顿时收缩起来。

  一名奴隶盘着腿席地而坐,身体以一个僵硬的姿势靠在树上。一条青绿色的
粗藤从他脖颈和胸腹间绕过,蠕动着越缠越紧。那奴隶一只手被青藤缠住,另一
只手从青藤的缝隙间伸出,手上还抓着一块未吃完的干粮。他张大嘴巴,却发不
出一丝声音,脸色像喝醉一样涨得通红。

  一只青绿色的蛇头从奴隶腋下伸出,它额头正中有一条黄色的蛇纹,阴森的
蛇眼中狭长的瞳孔直竖着。它微微昂起头,血红而分叉的尖舌火焰般从蛇口一闪
而过,然后盘旋着缓缓朝奴隶颈中伸去。

  程宗扬拔出鞍侧的弯刀,嘶声道:“蛇!”

  众人顿时一慌乱,祁远扭头看见也吓了一跳,伸手想拦,程宗扬已经扑了过
去。

  “退开!退开!”

  祁远一边踢开惊惶失措的奴隶,一边抽刀奔过去,扯开嗓子叫道:“别碰它!

  那是蛇彝人养的!“

  这些天武二郎也教过他几招刀法,但程宗扬对这个声名赫赫的五虎断门刀始
终提不起兴趣,这会儿凭着一股勇气冲过来,早把那些招数忘到脑后,只是本能
地一刀劈出。

  那条蛇牛截蛇身挂在藤上,鳞片的颜色与藤身几乎完全一样。程宗扬怕伤了
自己人,一刀砍在蛇身中央。那条青蛇鳞片一震,鳞片下渗出一片苦绿的液体。

  负痛之下,青蛇蛇身猛然收紧。那名奴隶胸膛本来因窒息鼓起,这时猛地凹
陷下去,发出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口中吐出一股血水。

  程宗扬怔了一下,只见蛇头猛然一旋,从奴隶脖颈中松开,然后笔直朝他喉
头伸来。它血红的蛇口几乎完全张开,倒伏的獠牙竖起,又细又长的牙尖溅出几
滴剧毒的唾液。

  “绷”的一声,一枝短小的弩矢从程宗扬脸侧掠过,穿过青蛇的獠牙,正射
中它大张的上颚,从它额上的黄纹透出,将整个蛇头钉在藤上。

  小魏放下手,笑了笑道:“天武营的弩,好使。”

  那奴隶胸口骨骼尽碎,早已气绝。那条蛇钉在藤上还不住扭动。祁远沉着脸
看了看,然后一刀从青蛇的七寸砍开。钉在藤上的蛇头晃了晃,洒下一串墨绿的
血迹。祁远用布包住手,小心的拔下弩矢,然后掘了两个坑,把蛇头和弩矢分别
埋好。

  一只大手蓦然伸来,重重在程宗扬头上拍了一下,武二郎骂骂咧咧道:“什
么狗屁刀法!连条虫都砍不死!没吃饭啊你!看清了!”

  武二郎夺过刀,双肩一耸,手中的弯刀疾劈过去。那青蛇鳞片极为坚韧,挨
了程宗扬一刀,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划痕。同样的刀到了武一一郎手里却是锋芒毕
露,刀光过处,蛇鳞纷飞,蛇体寸寸断裂。

  “身!形!步!眼!”

  武二郎每一刀劈出,都如苍鹰搏兔,将浑身的力道集中在刀锋一处。那条青
蛇像根腐朽的麻绳,在刀光中散落下来,却没有伤到那名奴隶分毫。

  程宗扬咳了一声,“你不会是想救他吧?”

  武二郎冷哼一声,扔下刀大步走开。

  看着奴隶失去生命而变成死灰色的眼睛,程宗扬一阵烦闷。他连这名奴隶的
名字都不记得,谈不上什么感情。但同行的伙伴就这样死在不知名的野地里,让
他第一次认识到南荒的凶险。

  祁远直起腰,沉声吩咐道:“把他埋了,赶快离开。雨一停,蛇彝人就会来
寻蛇了。”

  奴隶们一起动手,掘出一个深坑,把死去的同伴埋好。

  雨势略小了一些。谁也不知道身边茂密的蕨类植物中还有多少毒虫怪蛇,众
人不敢多留,不等雨势完全停止就匆忙上路。

  “蛇彝人在南荒算是人多的大族,在盘江以北有好几个村寨。”

  祁远抿了口药酒,啧了啧嘴,说道:“南荒这地方邪气重,好人在这里待久
了,也会变成半人半兽的怪物。除了蛇彝人,还有花苗、红苗、白夷、黑獠、狐
峒、熊黎、白裸……林林总总几十个种族。”

  祁远朝后面的马车看了一眼,小声道:“武二郎的白武族是虎族后裔,除了
身上的虎斑,跟平常人差别不大。”

  程宗扬点了点头,“至少那家伙没长尾巴。”

  祁远失笑一声,又连忙掩住嘴。毕竟武二郎的拳头不大喜欢开玩笑。

  祁远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说来也怪,南荒的女人跟外面的人差不多,
男人却是七分像兽,三分像人。南荒人也知道他们跟外面的人不太一样,所以都
不喜欢生人。蛇彝人的村寨就在前面,离黑石滩不远,我来南荒到过几次。蛇彝
人虽然孤僻,不喜欢跟外人打交道,但从来不骚扰过往的行商,为人也和气。有
时遇到投宿的,也肯收留过夜。”

  祁远回过头,“小魏,带的货物里有冰片、朱砂、月石、玄明粉,每样拣些
好的出来。”

  小魏答应了一声,自去翻拣药材。

  祁远解释道:“蛇彝人家家户户都养蛇。蛇也会生病,这几样药材,就是治
蛇口疮的好药。咱们杀了人家的蛇,也别声张,悄悄送一份厚礼过去,算是扯平
了。”

  程宗扬有些不乐意地说:“他们养的蛇怎么随便放出来?我们这边还死了一
个人,这损失该怎么算?”

  祁远道:“蛇彝人把蛇看得比命还重,为了一条蛇,整座村子都拼命的也不
少。出了这种事只有算了。”

  说着他也有些不解,“蛇彝人平常都把蛇看守得极紧。这条蛇怎么会到了村
子外面?”

  祁远想了一会儿也弄不明白。一行人默然无语,各自想着心事闷头赶路。刚
下过雨的山路湿泞无比,不时有人失足跌倒,但不用祁远喝骂,就很快又爬了起
来,不作声地跟在后面,生怕离了队,失陷在这陌生的雨林里。

  雨虽然停了,空气中却湿得能拧出水来。刚才落雨的凉意被暑气一蒸,每个
人身上都湿漉漉,潮得难受。

  一行人跌跌撞撞来到黑石滩,天色已经阴暗下来。

  “糟了!”

  吴战威猛地拽住座骑。

  眼前是一片浩浩荡荡的洪水。浑浊的河水夹杂着上游冲下的枝叶,滚滚没过
两岸。水涨得连原来的河道都看不出来。

  这里原本是一片乱石滩,河水漫过河滩里的碎石,分成无数条大大小小的细
流,平常涉水就能过去。但现在刚下过雨,河水暴涨,那些细流连成一片,虽然
不是太深,但宽得连边都找不到了。

  程宗扬道:“还有没有别的路?”

  “还有一处。离这里有三十里。”

  祁远看了看天色,“这天只怕还要下雨,那渡口还不如黑石滩,现在水可能
涨得更大。”

  程宗扬估量着河水的深度,“这水好像不是很深?”

  祁远道:“这黑石滩底下都是乱石,深的地方陷进去两辆马车也探不到底。

  走南荒的客商不知道搭了多少人命,才摸出一条能走的路。“

  祁远指了指远处,“河边有块黑色的大石头,就是过河的路标。”

  程宗扬举目看去,眼前汪洋一片,哪里能看到那块黑石的影子?

  祁远苦笑道:“如果能找到,咱们就不用在这儿等了。”

  天色迅速暗了下来,一行人连人带马困在河边一筹莫展。

  一颗大头猛然从水中冒出来,吴战威抹了把脸上的水,喘着气吼道:“没有!

  找不到!“

  祁远叫道:“上来吧!不行咱们就在这儿停一夜!水退了再走!”

  吴战威也不答话,翻身一个势子又潜到水里。明天再下雨,这水说不定涨得
更大。商队被困在水边,没个住的地方,连淋带冻再加上林子里的毒蛇,还不如
拼一把,想办法过河。

  祁远叫人升起火把,在岸上给吴战威照明。

  潮湿的河风吹过,火把摇动起来,影影绰绰映出水面忽大忽小的漩涡。这场
大雨冲了许多泥沙下来,河水浑浊不堪,吴战威潜进水里,连片衣角都看不到。

  护卫里水性好的两名年轻人脱了衣靴,准备下水接应同伴。

  风里忽然传来几声轻微的马嘶,从上游风中飘来,一闪就消逝在湍急的水声
里。祁远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仔细听了片刻,然后叫道:“火把都聚在一处,
举高些!”

  刚脱了靴的石刚也听到声音,压低声音道:“四哥,那边来的什么人也不知
道,别把大伙都暴露了。”

  祁远咧了咧嘴,“石刚,你是第一次走南荒吧?走南荒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汉
子,什么事大家摆明了都好说,就怕藏着掖着,你防我,我防你,没事也惹出事
来。”

  远处亮起几点火光,有人喊道:“对面是走南荒的朋友吗?”

  祁远举起火把用力挥了挥,高声道:“五原城白湖商馆!东边来的是哪里的
朋友?”

  对面也一样把火把举得高高的,火光下几个人低头商议几句,然后远远下了
马,几名汉子簇拥着一个老人走过来。

  那老者两鬓斑白,穿着一袭青布长袍。袍尾虽然沾满泥水,腰间一条紫色的
丝绦却丝毫不乱,上面结着一块翠绿的玉佩。

  老者走近几步,拱手道:“建康城云氏商会,执事云苍峰见过各位。五原城
的白氏商馆以前也和敝会有过生意,不知跟各位是否相识?”

  祁远连忙道:“就是小号,现在改名叫白湖商馆。”

  说着推了程宗扬一把,半是奉承半是提醒地说道:“云氏商会跟君氏、谢氏
两家商会并称,是六朝数一数二的大商会。这是敝馆的程执事。”

  程宗扬也依样抱拳拱了拱手。

  老者微笑道:“原来是老相识了。和贵馆的生意差不多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难得老哥还记得敝会。这位程小哥如此年纪,就能带队走南荒,果然是英雄出少
年,让老夫汗颜。呵呵。”

  两边攀上交情,一直戒备的护卫们暗暗松了口气。石刚松开刀柄,小魏也悄
悄把弩机收进背囊。

  云氏商会一行人涉着水过来,他们人数并不多,但清一色都是体格精壮的大
汉,十几个人倒牵了二十多匹马,一半骑乘,一半负重。那些汉子一个个骨节粗
大,身手矫健,一看就是功底扎实的好手。

  跟在队尾的是一名中年人,他戴着书生惯用的方巾,牵着一匹瘦马,神情间
淡淡的,虽然和众人走在一起,却仿佛和每个人都离得很远,就像一名孤独的旅
人。

  程宗扬也没有在意,跟云苍峰寒暄几句,赞道:“贵会这样精悍的属下,就
是军伍里也不多见。”

  云苍峰笑道:“怎么比得上贵馆的护卫,程执事见笑了。”

  白湖商馆还剩下七名护卫,虽然也是祁远挑出来的精锐,但和云氏商会的手
下一比就相形见绌了。至于那些奴隶,全加起来也未必是他们一名护卫的对手。

  程宗扬不好说这是为了方便自己逃跑故意挑的老弱,打了个哈哈,转开话题。

  “云执事怎么这么晚还赶路?”

  “敝会原本是从上游的渡口过河,谁知这场急雨淹了渡口,只好沿河一路找
下来。”

  云苍峰微微皱眉,“这里应该就是黑石滩吧?怎么……”

  “水涨得太急,指路的黑石也被淹了,这会儿正在找。”

  祁远有些不放心地说道:“水势太大,就是找到路也未必能过去。”

  云苍峰看了看水势,然后道:“易彪!易虎!下去看看!”

  两名大汉应诺一声,跳进水里。那两人都是彪形大汉,河水却一直淹到他们
胸口,就算他们能涉水过河,程宗扬和商馆那些奴隶也只能游过去。

  忽然吴战威的大头冒了出来,叫道:“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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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11-09 16:38 #53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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