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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生活中,美好的愿望总是落空,而不幸的预言却往往应验。

  徐倩玩火,烧了自家。

  七月初,税务局突然袭击,检查鹏程公司的帐目。鹏程措手不及,被翻了个底朝天,接着就是补税,然后是巨额罚款。有了程教练的前车之鉴,鹏程和徐倩不敢不从,东挪西借,勉强把窟窿堵上,自己的家底彻底空了。

  当沈芸告诉雅琴这件事时,雅琴什么也没说,当时就瘫在了椅子上。袁芳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徐倩又来添堵,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些年来,对于徐倩,袁芳和沈芸,雅琴与其说是领导,不如说是大姐或者妈妈,但是,大姐和妈妈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当年李太太评价雅琴:人很精明,但不狠,早晚会被人踩。这话一点儿没错。雅琴知道自己心不够狠,所以不怎么愿意和官场来往。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次被科工委的孟书记欺辱以后,雅琴真的受了伤,从此刻意避免和官场再打交道。金融危机之前,作为外企大公司,也许还不必刻意讨好官场。现在情况不同了,无事则罢,若是有事,离开了官场的倚靠,寸步难行,而且,官场上的人脉是长期培养的,临时抱佛脚毫无用处。最后,雅琴只能对沈芸说:「请你跟人事部打个招呼,就说我特批徐倩两周假,还有,明天我带点钱来,你帮我交给徐倩。」

  雅琴以为徐倩会去找她,但徐倩一直没有出现。

  美貌是女人的财富,可能带来幸福,也可能招致灾祸。徐倩的美貌恰恰招致了灾祸。徐倩是个好胜的女人,她总是相信,自己比别人强,自己最终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她没有去找雅琴,一来是觉得这件事很丢脸,二来是已经拿了雅琴的钱,其它的恐怕雅琴也帮不上。解铃还需系铃人,徐倩只能去找另外一个人,一个令人厌恶的,神通广大的人。

  在一个环境优雅的会所里,徐倩找到了孟局长。

  孟局长和几位老板,正在品着法国红酒。不知为什么,孟局长的叔父,老孟书记也在场。舞池里,伴随着舒缓的音乐,红男绿女们轻歌曼舞着。对于徐倩的出现,孟局长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看来得提前收网了。徐倩看上去有些憔悴,满脸倦容,但依然遮不住平日的光彩。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下面是黑色的长筒丝袜,和黑色的高跟皮鞋,颜色单一却不单调,更衬托出肌肤的雪白。

  「这位是通讯公司的徐经理,徐倩,人称商场一枝花。」孟局长按捺住内心的喜悦,向老板们介绍,「我和徐经理最近有一次合作,有些不那么完美,今天徐经理就是来和我商量,怎么把不完美变成完美。是这样的吧,徐小姐?」徐倩知道孟局长话里有话,但也只能点点头,算是和大家打过招呼。她注意到老孟书记嘴角流出来的口水,不由得一阵恶心。这时,一只新的舞曲奏响起来。孟局长站起身,对大家说:「各位自便,我和徐经理有点生意要谈。」老板们忙不迭地回答:「您忙着,您忙着。」

  孟局长伸出了一只手:「徐小姐,请!」

  这是一曲慢四,正好方便讲话。孟局长双手扶着徐倩的腰,慢慢地挪着步子。徐倩的手无处可放,只好像其她女人一样,搭在男伴的肩上,看起来好像贴面舞一样。

  「徐小姐,这么快就绷不住了?是来求情的吧?」

  「不,不是,我是来给您道歉的,上次我做事不周到,到您家打扰了您夫人。」

  「这就对了嘛,徐小姐啊,不是我说你,你做事确实不周到。」孟局长得意地笑了,「你想拿我老婆压我,也不搞清楚,我当初虽说是靠她娘家起家的,可我那老岳丈早就失势了,落草的凤凰不如鸡啊,你懂不懂?」

  「我懂,我现在懂了,我知道自个儿哪儿错了。宰相肚里能撑船,求您赏我们全家一碗饭吃。」

  「唉,难办啊,你们家偷税漏税,证据确凿,罚单开了,你们也认了,现在怎么翻案?难呐。」孟局长摇摇头,把徐倩搂紧了一点。

  「您误会了,局长,我们犯了法,就得伏法,不能让您为难。」徐倩注意到男人越贴越近,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更加放低身段,「我是求您,您局里的绿化工程,能不能还是给我们家做?我们想找这么个机会将功补过。」

  「好说,也难说,政府工程都要经过招标,廉政建设的一部分嘛,不过,」一缕女人的体香钻入孟局长的鼻孔,他不由得心神一荡,把徐倩更拉近了一把,差点就碰到那高耸的乳峰,「徐小姐,这就全看你的态度了。」

  徐倩没有急于回话。

  孟局长的嘴凑了过去,几乎贴在徐倩的脸上,手,也越来越不安分,从女人的腰部,慢慢滑下去,最后停在了饱满的后臀上,轻轻地抚摸着。徐倩心中愠怒,却又不能表露出来,毕竟是来求人的,于是,她停下舞步,做出恭顺的样子问:「局长,我们一分纯利不要,全都孝敬您,只留材料费和人工费。您看,这态度合适不合适?」

  孟局长知道这是徐倩在服软,心中暗喜。阳具,慢慢地挑起来,隔着裤子,硬硬地顶住了女人的小腹。徐倩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徐小姐,你还是不了解我,我从来不把事情做绝。过去在基层打麻将,我从不通赢全吃,到最后总要拿出一部分赚头,给大家分分。这样呢,大家下次还愿意跟我玩儿,我也还有的赚。」孟局长更加得寸进尺,手,顺着女人的股沟,向两腿之间的隐秘部位探去,一面放肆地抚弄着,一面颇为通情达理地继续说,「我拿走纯利,你们靠什么维持?靠什么吃饭?你们不是白做了吗?徐小姐,赔本赚吆喝的事,大公司能做,你们可做不了。」

  徐倩随着音乐的节奏,挪动起脚步。她轻轻扭动着身体,一面不动声色地试图摆脱男人的抚弄,一面故作娇媚地反问:「局长,那我们也不能不孝敬您是不是?那样就坏了规矩。您要我们怎么感谢您呢?」

  「徐小姐,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孟局长的下体在女人身上蹭着,讲话,越来越露骨,「我那外宅,地址你没忘记吧?明天中午,咱们谈谈项目的具体细节?」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个项目给你们家;你们家呢,把你给我用一次,就一次。」

  徐倩没有惊慌,她早就预料到了,也想过对策。

  「孟局长,您这要求吧,合情合理。」徐倩的双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身体,却微微后退了一些,「可是吧,您看我已经不年轻了,又生过孩子,我怕伺候不好您。出门的时候,我想过了,最近来了一个捷克民间歌舞团,都是十七八岁的小镇姑娘,干净得很,我出面,给您请两个?」

  「哈,哈,哈!」孟局长大笑起来,「你的孝心我领了,不过,东欧鸡我玩儿腻了,那个皮肤啊,实在太糙。」

  「西欧的或者北美的我也能请到,北外的留学生,就是岁数大一点儿,二十多。」

  「没什么区别,都是一个祖宗。」男人摇摇头。

  徐倩还不死心,拿出了最后一招:「局长,要说伺候男人,南美的姑娘最放得开。我认识一个委内瑞拉的,才十六岁,发育得那个好,从小在世界小姐培训班里长大的,您看?」

  「不用,不用,徐小姐,我就要你!」孟局长搂紧徐倩,一面猥琐地蹭着下体,一面毫不遮掩地说,「你也不是什么黄花闺女,这点小事还犹豫,出门做什么生意嘛,回家当家庭妇女算了。徐小姐,你看,我的鸡巴硬了,就想操你一把,操完了,我爽你也爽,你老公更爽,他得着项目,赚钱了,可不是更爽吗?」

  徐倩再次停下舞步。

  中国人喜欢三,比如三板斧,三个锦囊妙计。出门前,徐倩也就想出这三招,现在三招都用完,她没办法了。其实徐倩早就知道,这三招没什么用处,只是不死心,心怀侥幸而已。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溜走。

  音乐停止了。

  舞厅里的灯光,昏暗凄然。

  徐倩痛苦地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丈夫绝望的神情,还有孟局长丑陋的嘴脸。她知道,谁也帮不了她,除了孟局长。为了拯救丈夫的事业,妻子就一定要出卖肉体吗?徐倩要呐喊,要控诉,千言万语,无从说起,自己为什么去走局长夫人这条路?为什么不事先了解清楚,局长夫人根本没有影响力?徐倩内疚着,懊悔着,难道,自作聪明就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她不甘心,一千个,一万个不甘心,但是,她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孟局长虽然是最可恶的人,却是唯一能给她希望的人。

  「徐小姐,愿不愿意给我操,说个痛快话儿。」徐倩还在呆滞中,孟局长已经不耐烦了,冷冰冰的声音,好像从地底下传来,「我不难为你,你自已想清楚,别又当婊子又立贞节牌坊,我这是想帮你。你记着,我要不帮你,以后这地面儿上没人敢帮你,你信不信?想让我操的女人排着队呢,不说话,我可走了。」

  「别,别走,」徐倩一把拉住孟局长,「我,我愿意。」

  徐倩说出最后的三个字,仿佛虚脱了一般,冷汗,湿透了内衣。出门前,徐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也做好了献身的准备,因为羊是很难与狼讨价还价的。

  孟局长心中暗喜,这欲擒故纵的招数还真灵。他换了一副嘴脸,涎笑着捏了徐倩地屁股一把,然后松开手,说:「徐小姐果然聪明,不愧是商场一枝花。明天上午十一点,我在外宅等你,来不来随你的便,你现在可以走了。」

  「好吧,那你必须把合同签好,我不想参加什么招标竞标。」

  「好,一言为定!」

  徐倩木然地转过身,向大门走去。她刚迈出去两步,又被孟局长叫住了。

  「徐小姐,听说过没有,要想俏,一身皂。你明天把身子洗干净了,就穿现在这一身儿,记住,黑裙子,黑丝袜,黑高跟儿,操起来带劲儿。」

  徐倩没有说话,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

  孟局长目送着美貌的妇人,消失在舞厅的门口,心中好生得意,暗想:嗯,虽然没有把袁芳弄到手,先拿这个泻泻火儿也不错。

  孟局长回到座位上,老板们毕恭毕敬,陪着笑脸讨好地问:「局长,拿下了?」

  「拿下了。这天底下还有我拿不下的?」

  「对,对,对!」老板们忙不迭地陪着话,「局长就是想玩儿嫦娥,吴刚也得乖乖地送下来不是?」

  孟局长得意地笑了,举起酒杯,猛灌了一口,禁不住心驰神荡:这嫦娥到底长什么样?结过婚,逃到广寒宫的时候,二十出头,古人生活苦,老得快,应该像现在三十岁的女人,嗯,差不多就是袁芳的样子。想到这里,孟局长有些惆怅:那个袁芳,怎么这么沉得住气?难道还真拿她没办法了?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孟局长拿起来,懒洋洋地扫了一眼号码,猛地一个激灵,顿时酒醒了一半。他坐直身体,手机里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低低的。

  「是我,我想好了,你明天过来吧。」

  孟局长举着手机,忘记了讲话。

  对方挂机了。

  盲音。

  孟局长放下手机,陷在沙发里,他问自己:老孟啊,你睡过多少女人?怎么一个电话,就乱了方寸?

  老板们看在眼里,不敢打扰。

  过了好一会儿,孟书记慢慢地抬起头:「对不起各位,失陪了,我得回去休息了,明天上午有要事。」说罢,孟书记站起身,又想起什么,转过头对老孟书记说:「叔,替我再陪老板们一会儿。明儿个上午您到我那儿帮个忙,替我稳住刚才那个妞儿。」

  就在孟局长对徐倩摊牌的时候,会所二楼的一个雅间里,沈芸正和她丈夫的老板李校长在一起。这里的气氛和楼下完全不一样:没有五光十色,更没有纸醉金迷,丝竹声中,只有一男一女,和两杯清茶。

  烛光之下,沈芸正泪流满面,因为,李校长刚刚讲完一个故事,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李校长在读硕士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初恋。那是一个上海姑娘,本科在读,身材娇小,一口吴侬软语,特别喜欢白色。也许是厌倦了上海男生的矫情,那姑娘和忠厚的北方小伙儿小李,也就是现在的李校长,走到了一起。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年轻人忘却了城乡差别和门户之分。终于,姑娘要毕业了,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了面前:如果继续热恋下去,下一步就是结婚,而结婚,是不能瞒住姑娘的父母的。上海姑娘的父母来到北京,拆散了这对单纯的恋人,硬生生地把姑娘带回了上海。小李后来发愤用功,读博,结婚,出国,海归,但是,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上海姑娘。初恋成了李校长心中永远的痛。那姑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沈芸,和一个更好听的昵称,小芸儿。

  「校长,您就是因为我的名字,才这么帮我们,还不收我们的礼,是吗?」

  李校长点点头,又摇摇头:「你们的名字一样,相貌也差不多,特别是你们的性格,一样的善良和单纯,又都有一点儿软弱。」

  「那,您有那个小芸儿的相片吗?」沈芸好奇地问。

  「没有。」李校长痛苦地摇摇头,「我那时年轻,不懂事,特别恨她父母势利,看不起我们乡下人,我也恨小芸儿不坚决,一气之下把她留下的东西都销毁了。」李校长长叹一声,又补充道:「这么多年了,我至今还记得,她姆妈痛哭流涕,讲述当年的上海女知青,和乡下人结合之后是多么不幸,我也记得,她听完姆妈的话,是多么犹豫和动摇。」

  「可是,知青的事儿确实是真的,你看咱们这儿的北京知青,在内蒙插队的,多惨啊,所以也不能怪小芸儿,我是说那个小芸儿。」

  「是,你说得对。」李校长点点头,「小芸儿的骨子里,其实也看不起乡下人,细想起来,如果我和她真的结婚,时间长了,也未必处得好。」

  「您要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沈芸情不自禁地说,「李校长,真没想到,您原先也这么不顺。」

  李校长抬起头,看着沈芸:「其实,我都记不清楚她的模样了。要是不遇到你,小芸儿,再过几年我可能就把她彻底忘记了。从你第一次来找我,谈你丈夫的职称的时候开始,我就认定,你的模样,就是她的模样。」

  「是吗?」沈芸有点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头,两只手,不安地摆弄着茶杯。

  李校长伸出双手,捉住沈芸的小手,紧紧握住:「小芸儿,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爱我的小芸儿。」

  「嗯。」沈芸的头更低了,她试着抽回双手,但是没有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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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P Posted: 07-08 09:40 #21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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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这是一个阴暗的早晨。

  溺水的人通常会做两件事:抛弃所有的累赘,抓住每一根稻草。袁芳也不例外。北京的夏天越来越闷热了,虽然是早晨,却没有一丝风,潮湿郁闷的空气令人窒息。从昨晚开始,袁芳一直拉着厚厚的窗帘,好像要把一切都挡在外面。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很小的灯,昏暗,好像人的心情。袁芳素面薄衣,随便一条黑裙,侧坐在床沿,一动不动。许多年前,她第一次委身权贵时,也是这样坐了很久很久。那时,袁芳还是初婚,充满幻想,既想保住工作,又想维护婚姻,最终,只得到了前者。她背负着沉重的包袱,哭泣过,绝望过,以为今生今世,不会再得到幸福,直到再嫁给现在的丈夫。十年过去了,经历了许多磨难,袁芳已经不再幼稚,也不再幻想。她懂得什么是重要的,更懂得什么是可以放弃的,比如说,贞操,更何况,她早已没有资格奢谈什么贞操。现在,天已经大亮,道德的累赘也已经抛弃,稻草,应该就在路上,一切都快了,该了结了。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些日子,袁芳几乎经历了一个女人可能遇到的所有不幸。先是家里的健身馆被封,丈夫找税务局理论,一怒之下打了孟局长,结果进了班房,然后是公公急火攻心中了风,在医院里躺着。好在婆婆生性坚强,照顾老伴还带着孙子,让袁芳腾出精力解救丈夫。袁芳用尽了所有方法,想绕开孟局长,可钱花了无数,结果每条路的路标,最终都指向同一个人:孟局长。此时的袁芳几乎万念俱灰,自己的荣辱已经毫无意义,但她必须解救丈夫,只有这样,公公才能转危为安,儿子才能正常长大成人。袁芳现在活着就是为了解救丈夫,而解救丈夫,就必须通过孟局长,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昨天,袁芳终于主动给孟局长打了电话。她当然知道后果,那就是牺牲自己的身体,满足那个丑陋男人的性欲。袁芳有足够的精神准备,她坚信每个人,公公,婆婆,丈夫和儿子,都会理解和支持她。

  孟局长的心情非常愉快,虽然费了许多周折,最终还是如愿以偿。通往袁芳家的路很熟悉,因为他曾经多次徘徊在门外。今天,终于可以登堂入室,享用一切,包括美貌的女主人。孟局长特意驾车绕了几个弯,才停在了袁芳的楼下,不为别的,只为多一些时间去体味,体味别人的失败,体味自己的成功。房门打开时,女主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愤怒,无奈,还是谦卑?男人都迷恋别人的女人,孟局长当然不例外。这些年,随着权力的增长,身边的女人,就像袜子,穿了脱,脱了穿。他玩过女下属,也玩过男下属的妻子,更不用说那些税户送来的女人。孟局长能记住穿过多少袜子吗?当然不能,他根本不在意那些送上门的女人,而袁芳不同!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显得珍贵。对于孟局长来说,追求女人和追求权力,就是时代的主旋律。权力,已经得到了很多,女人,更是数不胜数,然而,他始终有一个缺憾,就是没有得到袁芳。有时候,孟局长觉得自己很可笑:袁芳,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别人的妻子,一个小孩的母亲,虽然容貌出众,但也确实谈不上国色天香,值得自己这么苦心孤虑,梦寐以求吗?

  孟局长停好车,慢慢地爬上楼,找到袁芳的家。深灰色的防盗门虚掩着,锈迹斑斑,显示出这个家庭的破败。许多年前,孟局长还是一个小税务员时,就迷恋上了袁芳。那时,孟税务员常去一家健身馆,无意中遇见了健身馆老板的女朋友。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啊?体态飘逸,身型出众,一件鹅黄色的套裙,裙摆刚及膝盖,隐隐露出浅黄色的衬裙,而肉色的丝袜,配着白色的中跟皮鞋,更显得亭亭玉立,风情万种。那个女子就是袁芳。开始,孟税务员以为不会有太大周折,因为,他听说这个女子刚刚离婚,是因为作风问题,不料,几次试探和纠缠,都吃了闭门羹。后来,孟税务员一步步变成了孟局长,健身馆老板的女朋友也变成了老板娘,然而,孟局长对这个女人的渴望,却与日俱增,因为别的女人,都百依百顺,唯有袁芳,一直不卑不亢。越是得不到,便越是让人心急火燎。迫不得已,孟局长使出非常手段:封馆,抓人,逼奸。现在,终于如愿以偿,那个女人屈服了!孟局长既踌躇满志,又有些怅然若失。他缓缓地拉开防盗门,正要按响门铃,门,却自动打开了。

  袁芳,那个让孟局长朝思暮想的女人,站在门边,神态安详,好像是在迎接早归的丈夫:「进来吧,关好门,先去卫生间洗洗,我在睡房床上等你。」这么简单?孟局长多少有些出乎意料,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没有愤怒,没有无奈,也没有谦卑。女主人穿着家常衣裙,面色憔悴,自然而平静,反倒让孟局长有些不自然。孟局长关好门,随女主人引着走进卫生间。旧陶瓷澡盆里,已经放好了热水,用手一摸,温度适中,想必是女主人刚刚调好的。孟局长没有关门,袁芳也没有关门。孟局长很快便脱光衣服,跨进澡盆。卫生间里开了一盏小灯,模模糊糊,雾气缭绕。孟局长坐在澡盆里,一面象征性地擦洗着,一面透过敞开的门,观看睡房里的情景。他吃惊地看见,昏暗的灯光下,女主人坐在床上,正宽衣解带,不见一丝羞涩,也不见一丝迟疑。

  袁芳不需要羞涩,也不需要迟疑。她脱掉衬衫,褪去薄裙,解开胸罩,除掉鞋袜,最后,躺倒在床上,平摊四肢,等待。袁芳清楚地记得,许多年前的那次裁员风波,也是这样的一个早晨,为了工作,为了房贷,她褪尽衣衫,爬上了老板的软床。那时的她,是多么纠结,多么迟疑,多么不情愿。许多年过去了,袁芳早已不是那个软弱,虚荣的小妇人,她是一个人到中年,有老有小,坚定顽强的职业妇女。解铃还须系铃人。袁芳知道,一切苦难,什么偷税漏税,暴力抗法,都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在自己。那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他要的就是自己的身体,只要给了他,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这些年来,那个男人一直虎视眈眈,不断地挑逗,威胁和利诱,而自己,也一直瞒着丈夫,想尽办法虚以委蛇,搪塞应付。现在,终于到了最后摊牌的时刻。袁芳对自己说:我已经尽力,走投无路了,丈夫会原谅我,孩子会原谅我,公公婆婆会原谅我,老天也会原谅我。

  孟局长爬出澡盆,擦干身上的水珠,光着脚走进卧室。胯间的阳具,硬硬地挺着;体内的心脏,嘭嘭地跳着。孟局长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昏暗,他清楚地看见,床上的女人,躺成一个大字,毫无防卫,毫无掩饰。天哪,这一刻,他幻想了多少年,追求了多少年,多少失落,多少惆怅。征服是一种乐趣!自从孟局长有了权力,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哪样不是轻易得到的,无论是女人还是金钱,然而,在袁芳身上这个规律完全失效。搞定这个女人,孟局长用了多少年?从青春少妇到中年女人,路漫漫其修远兮。有时孟局长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因为喜欢而想得到,还是因为得不到而喜欢?一瞬间,一切都改变了,城门已经洞开,袁芳那几年如一日的冷淡,轻蔑和矜持,不复存在,剩下的,将只有乞求,哀怨和无助。孟局长走到床头,把台灯拧到最亮。他要看清楚女人,也要让女人看清楚他!

  当刺目的灯光突然射来,袁芳触电般本能地缩紧身体,屏住呼吸。她明白男人的用意,就是要羞辱自己。她已经无所谓了,羞辱就羞辱吧。袁芳紧张地等待着,等待着男人脱下她的内裤,等待着男人插入她的身体。她甚至有些说不清的期盼,期盼这一切快些开始,快些结束。寂静里,袁芳感到男人开始扒她的内裤,那男人喘息着,焦急着,却不得要领,也许他太激动太紧张了。袁芳配合地抬起腿,内裤终于被褪了下来,扔在地上。男人掰开她的双腿和手臂,帮她恢复到刚才那个姿势。袁芳闭着眼睛,无动于衷。她知道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她很平静。许多年前的那一天,建国门外高级公寓的卧室里,在老板宽大的席梦思床上,袁芳就准备好了。吴彬,她的前夫,曾多次逼问她第一次出轨的细节,谁先脱的裤子,谁先上的床。每次,袁芳都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强奸的。其实,老板当时没有逼迫她,是她自己,主动宽衣解带,然后,听凭男人摆布,和现在这次几乎一样。

  孟局长的婚姻是不幸的,他的妻子,是老税务局长的女儿,胖胖的,还有些愚蠢。这桩婚事是他的堂叔,也就是孟书记安排的,说是为了侄子的前途。孟局长常常想,堂叔更多考虑的恐怕是老东西自己的前途。孟局长怀着对岳父的敬畏,和对妻子的厌恶走进婚姻,好在岳父很快就离休了,他也就解放了。十多年过去了,如今的孟局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畏畏缩缩的乡下人了。他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而留下印象的却凤毛麟角,现在能够让他心跳加速的,也就只有床上的袁芳,还有那个胆敢捉弄自己的徐倩。想到徐倩,孟局长更加兴奋。一天之内拿下两个难弄的女人,多么具有成就感,不过,孟局长也不得不考虑,自己体力分配的问题。出发前,孟局长已经做了准备,该带的东西都带上了。袁芳已经握在了手里,只要她的男人被扣住,她就只能服服帖帖。那个徐倩不同,泼辣,惹急了什么都干得出来,说不定也就是今天这一锤子买卖。孟局长盯着袁芳敞开的阴户,毛绒绒,湿乎乎,充满诱惑,他不由得浑身一阵颤栗。褪下袁芳内裤的那一刻,孟局长感到自己仿佛是一个登山者,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到达顶峰,一览无余,豁然开朗。他欣赏着女人张开的身体,这种姿势表明了女人的臣服,迎合,和对多年来的坚守的放弃。这种征服的愉悦是从来没有过的,孟局长要慢慢地品味,他不急,他要的是过程。

  袁芳紧闭眼睛,脑海里想像着丈夫的模样。她相信丈夫正看着这一切,他会理解她和原谅她。她心里默念着,快些开始吧,快些过去吧。她知道,男人孜孜以求的,往往是得不到的东西,一旦得到,也就厌倦了,厌倦了,就会放过自己。男人的手,在袁芳身上抚摸着,从乳房,到小腹,再到阴部。袁芳流下泪来,她轻松了,噩梦终于开始了,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袁芳弓起双腿,让下身更加开敞。既然男人要摸,就干脆让他摸个够。果然,孟局长很快就摸够了,前戏,已经结束,男人,正在搬动她的肩膀。袁芳经历过三个男人,吴彬,杰克和现任丈夫,她了解男人,也了解男人的暗示。袁芳顺从地翻过身,跪伏下来,主动分开腿,抬高臀部。她希望男人从后面进来,这样就不用面对面地迎和他。孟局长异常兴奋,他懂得女人,他知道,如果女人呈献爱意,那么她会抱紧你,和你面贴面,亲吻你,迎接你的插入,如果女人表示臣服,那么她则会背对你,撅起屁股,敞开阴户,乞求你的侵犯。可以开始了,既要保存体力,又要玩得痛快,开始吧!

  噗哧!

  袁芳感觉到男人进来了,一个硬邦邦,冷冰冰的东西进来了,毫无生气,缓缓地来回抽动着。袁芳想要快,因为她想要尽快结束。袁芳一面费力地迎合,一面拼命地幻想着别的事情,这使她忘却了屈辱,并有了一丝的快感。渐渐地,袁芳呻吟起来,先是断断续续,然后越来越高涨。她的思绪,回到了从前:舒适的席梦思床上,老板正温柔地抚弄着女秘书的阴户,而女秘书浑身燥热,情不自禁解开了衬衫的钮扣。老板停止了抚弄,动手褪下女秘书的内裤和套裙,而女秘书则自觉地卸掉了衬衫和胸罩。老板一言不发,脱掉上衣,指指腰带,女秘书犹豫片刻,便伸出双手,解开了老板的皮带。老板的长裤被脱掉了,然后是鞋袜和短裤。天哪,好发达的肌肉,好浓密的体毛,好硕大的器官!公司里,许多女同事,姑娘或少妇,主动或被动,长期或短期,都和外国老板有过床上的经历。她们当中的一些人,还颇为自得地讲述外国老板,比起她们的男朋友或丈夫,是如何更加粗壮和更加耐久。女秘书虽然有所耳闻,可当她亲自面对时,还是大吃一惊。女秘书知道,面对如此强壮的雄性,她无法抗拒,只能献出肉体和贞操。

  噗哧,噗哧!

  孟局长一面抽动着,一面观察着女人的反应。他的心里,暗自得意:看你那副骚样!对付女人,老子有的是经验。

  噗哧,噗哧!

  老板进入了女秘书的身体,带来了屈辱,也带来了愉悦。袁芳的前夫是书生,无论尺寸,体格,耐力,还是技巧,都远远比不上美国的乡下红脖子。袁芳终于体验了完美的性交,也理解了她的那些女同事,为什么会前赴后继,无怨无悔地向外国男人分开双腿。那份粗大,那份坚挺,那份持久,袁芳终身难忘。婚外的性爱,好像毒品,令人无法自拔。袁芳被老板彻底征服了,以至最终在自己的家里,圣洁的婚床上,面对墙上甜蜜的婚纱照,她主动撅起了屁股。而那个外国男人,其实已经不是老板,不再有任何特权,可袁芳还是自觉自愿,义无反顾地做了扑火的灯蛾。就这样,袁芳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婚姻和家庭。其实,即使没有那次东窗事发,袁芳的婚姻也很难维持下去,因为,她的身体,已经无法容忍细小,疲软,和短暂。

  噗哧,噗哧!

  孟局长抽动着,由浅入深,由表及里,层层叠叠,连绵不断,快慢相济,无穷无尽。孟局长窥伺着袁芳的反应,这是一只任他宰割的羊羔,他要看她痛苦,看她流泪,看她挣扎,看她出丑。袁芳梦幻般的呻吟,让男人亢奋,也刺激着男人加快抽动,尽力挑逗!你这可怜的女人,你的矜持哪里去了?你的高傲哪里去了?孟局长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越来越深入。

  噗哧,噗哧!

  离婚后,袁芳悔恨过,消沉过,也绝望过,直到和程教练意外重逢,开始了第二次婚姻。虽然,袁芳的第二任丈夫读书不多,举止甚至有些粗野,但是,他胸襟宽广,从不介意妻子的过去,更重要的是,他健康强壮。不论是结婚前后,还是生育前后,袁芳的丈夫对妻子的身体,始终充满迷恋。卧室里,厨房中,随时随地,袁芳都可能享受到美妙的性爱,更不用说那花前月下,芳草堤边。啊,袁芳又回到了坝上草原,天苍苍,野茫茫,自己跪在柔软的草甸上,丈夫扶自己的腰,甜蜜地深抽浅送着。天高云淡,鸿雁北飞,风吹草低,牛羊初现。多美啊!风轻悄悄的,草软绵绵的。过去外国人欺负咱们,那是没办法,谁让咱们国家穷呢?现在好了,国家富裕了,不缺钱了,和平崛起了。外国不行了,金融危机了,外国男人也蔫了,该咱们自己过好日子了。真幸福啊!袁芳情不自禁要喊出来,她仿佛开始融化了,体内的岩浆毫无征兆,突然迸发出来,她要叫,她要喊,她飞上了云端。

  噗哧,噗哧!

  啊!

  袁芳终于大喊出来,然后,一阵麻木,瘫软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袁芳慢慢清醒过来。她知道自己高潮了,在那个无耻的男人面前,高潮了。没有天高云淡,也没有鸿雁北飞,只有自己跪伏在床上,背对着一个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大汗淋漓。下体黏渍渍的,已经湿透,床单也零乱不堪,又潮又皱。袁芳羞愧着,懊悔着,无地自容。忽然,她感到身体似乎有些异样,那男人明明已经离开,怎么好像还有什么东西硬邦邦地,插在自己的身体里?袁芳吃了一惊,伸手一拔,那东西掉了出来,仔细一看,天哪,竟然是假的,一根硅胶做的假阳具!那个无耻的男人竟然如此羞辱自己!袁芳悲愤欲绝,双手掩面,禁不住泪如泉涌。

  孟局长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床上的女人。「怎么,还没动真格的呢,就爽成这样了?没男人的日子不好过吧?」孟局长把女人的内裤扔过去,继续调侃道,「穿上吧,别哭了,你男人呢,我肯定把他捞出来,不过,得要个把月,你也别急,我关照过了,他在里面不会受罪的。」

  袁芳没有答话,她止住哭泣,套上了内裤。

  孟局长从兜里掏出一张卡,顺手扔在床上。「最近手头紧吧?这是一张购物卡,万把块钱,孩子快开学了,该添置什么就添置,别苦了孩子。」孟局长停了一下,观察着女人的表情,继续说,「还有,以后你也穿好一点,别跟黄脸婆似的,弄得我没什么兴致。家里白领制服肯定不少吧?再弄几件教师的,空姐的,护士的。刚才你的表现很好,屁股撅得高,腿分得开,小屄也敞亮。你男人不是还得呆些日子吗?我会常来的。咱们放开了玩儿,什么正交,侧交,背交,别急。你的口活儿不错吧?乳沟儿也够深,刚才我看了,屁眼儿还没用过。咱们不急,一样样慢慢儿来。」

  袁芳无言,爬过去,默默地拾起购物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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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将近中午的时候,孟局长回到了自己的外宅。客厅里,老孟书记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声音,眼睛也没抬,只是问:「舒服过啦?」

  「舒服过啦,小婊子真他妈骚!」孟局长一屁股坐下,看看表,问,「徐倩那个婊子还没来,有电话没有?」

  「没有。」老孟书记抬起头,透过老花镜,看了侄子一眼,摇摇头,「我劝你啊,还是悠着点儿,凡事别做太绝,小心兔子急了咬人。」

  孟局长哈哈一笑,半躺在沙发上,摊开四肢,问:「堂叔,您在位那会儿,好像坏事儿也没少干,您怎么不悠着点儿?」

  老孟书记的脸涨得通红,正要抢白几句,当,当,当,大门被敲响了。孟局长像吃了兴奋剂似的一下子站起来,手指着门,张着嘴,好半天才发出声音:「来了,还真来了。」说着就去开门,走到一半,又折回来,拉起老孟书记,低声说:「堂叔,您先回避一下,回头有您乐的。」老孟书记站起身,拿着报纸,很不情愿地进了书房,顺手带上门,却有意无意地留了一条缝。孟局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等了一会儿,定了定神,恢复了一个政府官员应有的镇静。他不慌不忙地打开门,顿时感觉眼前一亮,只见徐倩站在门口,拿着一个公文包,黑色的外套,黑色的长裤,白色的衬衫,黑色的丝袜,黑色的皮鞋,基本符合自己的要求,除了没有穿裙子。孟局长不由得又是一阵亢奋,下身陡然温热起来。他垂下手,压住涨起的裤裆,威严而不失礼貌地说:「徐小姐,请进!」

  徐倩没有化妆,眼圈黑着,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绕开男人,径直走进客厅。孟局长将门锁好,返身跟了上去。徐倩停在客厅的中央,虽然身形憔悴,依然美丽动人。她转过身,盯着孟局长,冷冷地问:「我要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孟局长微微一笑,说:「请稍等。」然后走到沙发边,拿起茶几上的公文袋。徐倩看着孟局长打开公文袋,抽出一沓文件,交到自己手上。合同,没错,是合同,盖好公章的有效合同!公司有救了,丈夫也有救了,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徐倩的心情多少好了一些。「徐小姐,请坐,仔细检查一下各项条款,特别是工期,预付款和质量保证金。」徐倩没有坐,她飞快地仔细审阅了全文,松了口气,客气地说:「谢谢您,合同没有问题,我拿回去,让我先生签字盖章,明天送到您的办公室。」徐倩一面说着,一面打开自己的公文包,把文件放妥当,关好。「你要我办的事情,我办得怎么样?」孟局长问。「很好,谢谢您。」「那么我要你办的事情呢?谁让你穿着长裤来的?」孟局长的口气威严起来。徐倩没有作声。「放下包!趴到沙发背上!脱掉裤子!撅起屁股!」孟局长更加威严,不容置疑地命令着可怜的女人。

  虽然有足够的精神准备,徐倩心中还是骤然一紧。她意识到那难堪的一刻即将开始。该来的终归要来,既然躲不开,干脆就快点来吧。徐倩面无表情地走到指定的位置,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解开裤带,弯下腰,连内裤一齐推到膝下,然后,伏在沙发靠背上,分开腿,撅起白嫩的屁股。房间里安静极了,连掉根针的声音都可以听见。反正自己早已不是什么黄花闺女了,徐倩一面安慰自己,一面等待着男人进入自己的身体,发泄,满足,然后,就结束了,像结婚前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一样。是的,徐倩早已不是黄花闺女。从大学入学开始,她就一直不停地换着男朋友,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中国人越来越少,外国人越来越多。徐倩和他们拥抱,接吻,爱抚,上床。袁芳曾经很不以为然,说这是滥情,徐倩不同意,她争辩说,自己每一次上床的时候,都是认真的,当然,事后分手也是认真的。结婚以后,徐倩可以说是彻底收敛,也许因为她已经玩够了。好在鹏程是一个大度的男人,对于妻子的过去,从来不细问。

  徐倩等待着,这样的等待是令人心碎的,然而,真正令人心碎的还在后面。

  啪!徐倩雪白的屁股上,挨了重重的一掌,一个红手印登时浮现出来,紧接着,啪!又是重重的一掌,再紧接着,啪!啪!啪!重重的一掌又一掌。孟局长抡圆手臂,一面狠狠抽打着女人,一面粗鲁叫骂着:「臭婊子,犯贱,到我家里臭贫,给脸不要脸,还跟我耍心眼?我吃了多少盐?比你他妈吃过的饭还多。臭婊子,我让你犯贱!我让你犯贱!服不服?说!服不服?还犯不犯贱?」

  啪!啪!啪!

  徐倩没有躲避,她哭了,因为肉体的疼痛,也因为心灵的创伤。她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王彼得也是这样折磨她的。那时候,她还谋划着反抗,而现在,她也反抗的勇气也没有了。多年过去了,徐倩已经懂得,在现代社会里,个人奋斗的余地,其实是微乎其微的。她认命了,只想少受点罪,只想快些结束。

  「服!我服!我再也不敢犯贱了!饶了我吧!」

  啪!啪!啪!

  啪!啪!啪!

  终于,孟局长也打累了,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徐倩站在孟局长跟前,低眉顺眼,至少,看上去确实是低眉顺眼。

  孟局长的气喘匀了,心里的感觉也好多了。他恢复了一个国家干部应有的高姿态,大度地说:「其实我打你,也是为了你好,不然的话,你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呢!你想想,你家里虽然有几个钱,可是,有背景吗?没有,有靠山吗?也没有,那还是草民!自古以来,草民跟官家斗,斗得过吗?你还跟我耍心眼子,你耍得过吗?」孟局长停了停,继续说,「其实你那点心眼,我一眼就能看穿。我早就料到,你今天来,肯定要弄点儿小别扭,比如不穿裙子穿长裤,有意思吗?」

  「没意思,没意思!局长,我错了!以后您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办!再也不敢犯贱了!」徐倩还是低眉顺眼,一副认命的样子。

  「好吧,知道错就好,改了还是好同志嘛,这次就饶了你。」孟局长很大度地挥挥手,指着卧室的房门,「还是那句话,你那点小心思,我早就料到了。去吧,床上放了一套空姐儿制服,和你气质挺配的,换上,然后咱们从口活儿开始,就是你们文化人说的口交,口交会吧?你不是嘴欠吗?咱们就先治治你这张嘴!」

  孟局长的外宅在西直门外,离高校区不远,毗邻很多酒馆茶社,不少教师学生或者周围上班的人,都喜欢来喝点什么,解解乏。已经是中午时分了,文若和鹏程一起吃过饭,正在一家小茶社里喝茶解闷。

  「老文,咨询你一件事,你说,我关了生意,投资移民加拿大,怎么样?」

  「行是行,开个街角便利店,雇几个小工,就算合格了。问题是,你甘心吗?打上学那会儿,你就爱折腾,加拿大可是按部就班不死不活的地方。」

  「我知道,可我实在做不下去了。你看,徐倩本来想帮忙,结果帮了个倒忙,白使了钱不算,还惹了一身骚。我知道她也是一番苦心,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情绪。老文,不瞒你说,这两年夫妻关系本来就不太好,现在更糟糕了。」

  「别那么灰心,或许还有转机,雅琴说前两天小徐拿走了一点钱,说是再给姓孟的直接上供,雅琴说这路数是对的。」

  「我知道,死马当活马医吧。徐倩一直跑这件事,今天又去了。这几天我带着孩子住在爷爷奶奶家,不过问,一来让她充分自主,二来也省得又吵架。对了,老文,徐倩不知道我一直藏了一笔保命钱,投资移民就靠它。放心,她借你们家的钱我肯定还得上。」

  「有什么不放心?钱是身外之物,钱能解决的问题,都可以算是不太大的问题。」

  「那就谢谢你了,投资移民的事儿你再帮我想想。哎,我这眼皮怎么跳个不停?」

  「左眼右眼?」

  「左右都跳,怎么搞的,又是财又是灾。」

  孟局长的卧房,极尽豪华,有点凡尔赛镜宫的味道:四面墙壁,全部镶嵌了精致的进口镜面,影像几乎没有变形。磨光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上,正中铺着猩红的高级波斯地毯,一张与众不同的大床当中摆放。这张床不是通常的长方或正方形,它是一个饱满的圆形。房顶是暗蓝的天幕色,点缀着许多小小的射灯,宛如夏夜的星空。大床的正上方,镶嵌着一块巨大的八角型镜面,而镜面四周的射灯,恰好照耀着大床。无论床上发生了什么,在头顶或四壁的镜子里都一览无余。现在,孟局长赤身裸体坐在床边,两条毛绒绒的瘦腿垂在地上,脚边胡乱散放着衣裤鞋袜。一个身形妙曼的女人,也就是鹏程的妻子徐倩,蹲在孟局长的两腿间,一手托着肥大的阴囊,一手握着细长的阳具。她一面不快不慢地撸着,一面侧过脸,舔吸着男人阳具的根部。一股淡淡的骚臭气,迎面扑来,但还能忍受。孟局长满意地看着臣服在脚下的女人:蓝黑色的马甲背心,白色的丝质衬衣,蓝黑色的短裙,黑色的长筒丝袜,和黑色的半高跟皮鞋,脖子上斜斜的一条彩色的丝巾。

  「其实,老子让你穿一身黑是有道理的,你皮肤白,要么一身皂,要么一身孝。你看我这床单,也是白的,一会儿你趴在上面,白床单白屁股黑裙子黑丝袜,多刺激,你说是不是?」

  徐倩没有回答,她手中的阳具已经很硬了。徐倩估摸着火侯差不多了,便松开手,改成跪姿。一条不长不短的阴茎在眼前晃动着。徐倩先是亲吻那丑陋的龟头,舌尖还转着圈地舔着马眼,然后慢慢地含住整个龟头,吐出来,甩了一下长发,凑上去,张大嘴,深深地含住阳具,老练地,不急不缓地套动起来。孟局长俯瞰着自己的阴茎,在女人的嘴里出出进进。女人的两腮被塞得鼓鼓的,嘴角已经无法合拢,还粘着几根弯弯曲曲的阴毛,而白乎乎的粘液,混合着口水,正滴滴嗒嗒地流淌下来。

  孟局长舒服得浑身哆嗦起来。

  「哦,真舒服,徐小姐,没想到你的口活儿这么棒,经常给男人弄吧?」

  徐倩唔了一声,继续套动着,发出吧匝吧匝的声响。

  「哦,舒服!真舒服!」

  其实徐倩结婚后,很少和丈夫口交,她的绝大多数性技巧,还是单身的时候学会的。大学时,徐倩有过一个男朋友,外国人,记不得是哪个国家的,只记得那个男生特别喜欢,也特别擅长给徐倩口交。那男生多次表示,希望徐倩投桃抱李。徐倩开始很不乐意,后来一半是不好意思,一半也是好奇,就尝试了一回,感觉还可以,洗干净了其实也不很脏。从那以后,凡是愿意为徐倩口交的男生,不论中外,徐倩都同样回报,技巧也越来越好。不过,中国男生和外国男生不一样:中国男生更愿意在金钱上付出,而不是在床上,外国男生则往往恰好相反,或者说,国男上床前殷勤,外男上床后殷勤。徐倩不缺钱,所以她觉得国男太自私,只想白赚便宜,一怒之下,写了一篇博客,号称中国没有男人配得上她,闹得沸沸扬扬。工作以后,徐倩稍微收敛了一些,后来不幸被王海归强奸,人变了许多,再后来,结婚生孩子,成了一个传统妇女。徐倩本来以为,自己年轻时折腾过,没什么遗憾的,今后可以平平稳稳地过下去,谁又能想到,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生活啊,真是不可捉摸!

  徐倩卖力地动作着,口中的阳具越来越硬,也大了一些。徐倩还存有一丝幻想,也许把孟局长弄舒服了,射在嘴里,就满足了,省得下体被插,倒也简单。想到这里,徐倩更加卖力了,勾,挑,吸,吮,吞,吐。问题在于,孟局长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徐倩套动着,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终于,男人阴茎上的输精管也硬了,几滴稀稀的粘液好像已经流了出来。徐倩的嘴唇已经发木,但是她顾不上这么多了,一个劲儿地吞吐和吮吸。徐倩心中暗想,差不多了,再加把劲儿,只等男人的阴茎一激灵,吐出来,顺势用手抓住,猛撸几把,顶多射在脸上,就大功告成了。不料,正当徐倩准备最后的冲刺,孟局长却一下抱住她的头,活生生把阴茎拔了出来,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夸奖说:「哦,够了,够了,真舒服,徐小姐,老子玩过那么多女人,你的口活儿是最棒的,咱们再试试你下面的活儿。平时在家喜欢怎么玩儿?老子一般是口活儿以后,让女人撅着,老子就喜欢从后面干。」

  完了,前功尽弃。

  茶社里,文若和鹏程还在喝着闷茶。

  「鹏程,投资移民,只要你不嫌加拿大冷清,我看可以。实话说,这几年我一直在想,当初海归是不是一步臭棋?心里总想着这些事,其实挺影响夫妻关系的。」

  「老文,你可是跟我透过底,当时你是被裁了,走投无路才回来的,不能赖雅琴逼你吧?」

  「我知道,我知道,但不能否认,她天天唠叨也起了很大作用。」犹豫了一会儿,文若小心地问,「鹏程,咱俩是老交情了,我问你个事儿,你别瞒我,我在外面那几年,雅琴是怎么过的?我是说,有没有那方面的什么事儿?」

  「文若,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话直说!你怀疑我?」鹏程跳了起来。

  「不,不,不,不是说你,我绝对信任你,要不然我也不问你。我是说,别的什么男人,同事啦,客户啦什么的。」

  「没有!据我所知,绝对没有!你听到了什么?」鹏程斩钉截铁地回答,目光却垂下来,看着桌面。

  文若没有注意老同学的不自然,松了口气,说:「我没听到了什么,只是瞎猜,国内这么乱,一个单身女人,怎么混过来的,还混得不错。」

  「那是能力强,运气好,这你比我清楚。」

  「是,你说得在理,这阵子我老是胡思乱想。」

  「他妈的,我这眼皮怎么越跳越厉害?」

  孟局长的卧房里,口交已经结束。孟局长还是赤裸着坐在床边,徐倩则不再跪在地上,而是被紧抱着侧坐在男人的腿上。本来紧闭的房门,不知何时开了一条缝,后面露出一双鼠眼。孟局长一手紧搂着温香暖玉,一手探进女人的裙子,贪婪地摩挲着,同时,臭嘴也没闲着,不停地啃着女人洁白的脖颈。女人淡淡的体香,伴随着一股温热,迎面袭来,孟局长仿佛被勾走了七魂六魄,他有些飘飘然了。而此时的徐倩,完全是另一种心情,她忍受着男人粗重灼热的口臭,躲无可躲,藏无可藏,还有那厚厚的舌头,仿佛一只肥胖的毛毛虫,在自己的脖子上爬行,更别提大腿上游走的那只脏手。徐倩感觉后背凉飕飕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是她还得强忍着,甚至装出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终于,孟局长啃够了,他松了口气,把手从女人裙子下面抽回来,扳正徐倩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然后,解开女人的马甲,脱掉,扔在地上。孟局长盯着女人饱满的胸部,真丝衬衣被绷得紧紧的。他的情绪很好,忍不住对女人教诲起来:「徐小姐,你看,你这张嘴要是不说话,不是挺好的吗?俗话说,祸从口出,财从口入,就是说女人啊,少说废话,多含鸡巴。废话说多了,得罪人,多含含鸡巴,这不,项目就来了不是?你口活儿这么好,早就该开窍,还用受这么多罪?来,把衬衣扣子解开几个,再把奶罩松开,让我玩玩你的奶子。」

  是啊,也许自己确实早就该开窍。徐倩一面回想着这些年走过的弯路,一面一粒粒地解开衬衣的纽扣,然后,松开胸罩的搭袢,傲人的双乳便急不可待地跳了出来。徐倩生女儿是剖腹产,也没有母乳,所以虽然三十多岁,身型没有走样,一对白皙的乳房饱满坚挺,没有一点儿臃肿下垂。孟局长露出贪婪的神色,张开臭嘴,一口含住一只红宝石般的乳头,吱溜吱溜地吸啜着,同时又伸出那只脏手,揪住了另一只柔嫩的乳头,肆无忌惮地揉捏起来。虽然有足够的精神准备,但双乳被丑陋的男人肆意侵犯,徐倩还是难以承受。她的身体颤抖着,两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慢慢滚落出来。

  老孟书记在门缝里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没错,被侄子紧紧搂在怀里的,正是那个自以为是的美貌少妇徐倩。他不敢想象,曾经高不可攀的外企白领丽人,如今却任凭猥亵而不敢有丝毫反抗。老孟书记抹了抹滴下来的哈喇子,瞪大一双鼠眼,生怕漏掉一丝细节,心里急切地盼望着浑蛋侄子快一点儿,赶紧开始下一步实质性的动作。浑蛋侄子感应到了堂叔的心思,停住了嘴上和手上的动作,瞟了一眼门缝,慢条斯理地开了口,既是说给徐倩听,也是向门外的老东西夸耀。

  「徐小姐,刚才跟你说了,老子口活儿以后,喜欢让女人撅着,从后面干,你知道为什么?老子小时候在农村,整天看着牛啊,马啊,都是这么干的,还有我那堂叔,在大队部干女知青,也是这么着,被我撞见过好几次。」

  王八蛋!门外的堂叔和门内的徐倩,同时在心里一声怒骂。王八蛋可不管这些,继续洋洋得意地吹嘘着:「从后面干,最大的好处是方便。徐小姐,你想想,床上,地上,哪儿都行,只要女的能撅着。有张桌子或者沙发背,让你扶着点儿最好,什么都没有,撑着墙也成。徐小姐,你说对不对?以前有一次,老子去延庆县税务督查,车上跟了一个女税务员,刚从部队转业的,跟我套瓷。那一路山沟沟,也没什么好地方,找了片林子,那女的脱了裤子,抱着一根树干,撅起腚,他妈的,因陋就简,干得也挺爽。从后面干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一边干,一边还可以看丝袜呀,皮鞋呀,衣服裙子什么的,助性。这干女人啊,也有学问,全脱光了好,穿上一点更好,比如一条裙子,一双丝袜什么的。」

  「局长,那您想怎么,怎么干,我?光着,还是,穿点儿什么?我听您的。」徐倩痛苦着,还要故作娇媚地问。她知道这一劫是躲不过的,只当这是结婚前吧,多交了一个损友而已,快点开始,快点结束。

  「徐小姐,让我想想,你嘛,特殊,气质好,全穿着,来,趴到床上去,听我指挥。」

  徐倩从男人身上下来,爬到大床当中,趴下,撅好。

  门外,老孟书记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热切地盼望着下一幕,不料,他那混蛋侄子走过来,呯地一声,把门撞上了。老东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不敢造次,只能把耳朵贴紧门板,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没办法,只当是当年没有电视,在电匣子里听电影录音剪辑吧。

  「来,徐小姐,脱掉裤衩儿,别扔,挂在右脚踝上,对,奶罩推上去一点儿,奶子露出一半,屁股再撅高一点儿,让裙子自个儿滑到腰上,好,就这样,摆好型儿了,伸过一只手来,从你裆底下伸过来,对,抓住我的鸡巴,粗不粗?大不大?好,自个儿插到逼里,对,屁股往后顶一下,进去了,再顶一下,好,全进去了。啊哟,好滑溜,真舒服。」

  文若和鹏程的闷茶喝到了尾声。

  「鹏程,不是我喜欢胡思乱想,这几年我把国内看透了。你看这职场上,从机关到企业再到学校,哪儿不是乱糟糟的?就拿学校来说吧,女研究生入学,女博士生留校,女教师转正升教授,几乎没有他妈不陪睡的,教授睡完系主任睡,系主任睡完院长睡,最后睡到校长乃至教委主任。你别笑,你想想,当年咱们工科院校,女研究生女教师多丑?你再看看现在,越往上长得越风骚,为什么?回过来说咱自个儿的事儿,雅琴一个准单身女人,本科学历,还是中文系,怎么爬得那么快?换了你,是不是也得问个为什么?」

  「能力,运气,老文,你不能因为自个儿在外面花过,就怀疑媳妇儿跟你也一个德性吧?」

  「唉,别提了,那点破事儿,让我后悔一辈子,我哪儿想到,那女人她男人,现在是我顶头上司?色字当头一把刀,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老文,这几年,你就没再见过你那个李太太?」

  「没有,真没有。听说她一直住在娘家,提出过离婚,姓李的不同意,怕影响仕途,就这么着了。」文若摇摇头,「人这一辈子,真是没法说。」

  「算了,过去的就过去了。老文,别太灰心,职称这事儿会有转机的。徐倩说,吴彬媳妇儿给那个李校长,就是你那个苦主儿,上了供,态度立马好多了。我知道你脸皮薄,让雅琴去,反正你们家有的是钱。」鹏程站起来,想拍拍老同学的肩膀,不料,手一伸,袖子一甩,啪地一声,茶杯掉在地上,碎了。

  鹏程的妻子与孟局长的互动也到了尾声。

  大床上,赤裸的男人正进行着最后的疯狂。墙上和天棚上的镜子里,无数个大小不一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萎琐,狠狠地抽插着无数个大小不一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哀羞。孟局长已经不行了,上气不接下气。萎琐的男人又狠插几下,拔出来,把徐倩一把拨翻,仰面朝天,他上去紧爬几步,凌空跨坐在女人的头上,然后噗地一声,把鸡巴塞进女人半张着的嘴里,呼哧呼哧飞快地自撸起来。徐倩反应过来,才要反抗,只觉一阵窒息,一股腥臭的浓精,喷进了咽喉。她悲愤交加,无法喘息,一下子便昏了过去。孟局长看着自己热辣辣的精液,灌满了女人的口腔,他抖了抖,挤出最后一滴,然后心满意足地拔出肉棍。

  咕咚!随着一声喘息,满嘴精液,被徐倩吞了下去。

  门外的老孟书记听着里面呼哧带喘,扭捏呻吟,还有性器摩擦的水声,和插入拔出的冲击声,他的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简直比自己干女人还要刺激。听着录音剪辑,想像着翻云覆雨,老家伙急得火烧火燎,团团乱转,那根蔫鸡巴居然也有了几分硬度,湿乎乎地还渗出了几滴水儿。

  门,终于打开了。孟局长光着身子,下面的东西吊而郎当。他的神情满是惬意,眼睛里却充满轻蔑,居高临下地努努嘴,冲着可怜的老家伙说:「叔,你给我看着点儿,我洗个澡。」老家伙如临大赦一般,紧赶慢赶爬到床边,只见美人衣衫不整,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蓝色的套裙,卷在腰间;白色的内裤,挂在膝下。丝袜已经脱线,而高跟皮鞋,一只还挂在脚上,另一只早已滚落下床。老孟书记死盯着女人的双腿之间,红通通肥鼓鼓的阴户,软软的一簇阴毛,湿乎乎地粘在一起,而暗红色的一对阴唇,却微微地敞开着,露出里面鲜红的嫩肉。「可惜了,可惜了,真是糟贱东西啊。」老孟书记一面连连摇头,一面伸出手放在女人的腿上,轻轻抚摩,然后慢慢向上移动,最后停留在一只坚挺的乳峰上。「多好的闺女啊,可惜了!」老孟书记由衷地感叹着,他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徐倩的乳房,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好时光。经历丰富老男人就是这样,一面玩弄当下的女人,一面还要的过去的女人比较。把玩着,欣赏着,思考着,老东西得出了结论:这种外企白领女人,岁数不算小,又生育过,玩儿的不是年龄,不是脸蛋儿,更不是身段儿,玩儿的就是个气质!老东西再也按捺不住,解开自己的裤子,连内裤一起脱到了脚下,还差点儿绊了自己一跤。他哆哆嗦嗦地爬上床,学着侄子的样子,跨坐在徐倩的头上,把软耷耷的鸡巴塞进女人的嘴里,一上一下地动作起来。老东西的屁股又臭又骚,离开徐倩的面孔不到一尺,皱巴巴的阴囊软而长,垂在下面随着抽插的动作,一下下拍打着女人的下颌,黏渍渍白乎乎的赃东西,被大肉肠带着,顺着女人的嘴角流下来,经过雪白的脖颈,不断地滴落在床单上。

  徐倩还在昏迷中,但是,由于身上的老东西不断动作,她渐渐地有了知觉,她的身体轻轻颤动了一下。老孟书记马上发觉了,生怕女人一旦醒来,情急之下一口咬断命根,便赶紧抽出鸡巴。那玩艺儿已经有了七八分硬,老家伙老当益壮,压在了女人身上。迷迷糊糊中,徐倩感觉胸口压着一块巨石,让人喘不过气,紧接着,什么东西使劲一顶,挤入了下体。徐倩努力着,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张丑陋的脸廓,虽然模糊,但好像不是孟局长。脸廓逐渐清晰起来,徐倩确认那不是孟局长,而是一个更加老丑的男人,正在攻击自己的下身。她只感觉天旋地转,情不自禁一声尖叫,可是,却没有叫出声音,原来,嘴里黏渍渍的,还有一股腥臭的味道,声带糊满了男人的秽物。徐倩费力地咽下那秽物,张开嘴,愤怒地问:「你是什么人?你在干什么?」

  老孟书记吓了一跳,看徐倩已经醒来,停止抽插,好言安抚道:「好闺女,别害怕,我是孟局长的领导,离休老干部,来发挥余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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