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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密]阿桑奇的前半生


朱利安·阿桑奇(英语:Julian Assange,1971年7月3日—),澳大利亚记者和行动主义者,他于2006年创建揭密网站维基解密。维基解密在2010年发布了一系列由美国陆军情报分析员切尔西·曼宁所提供的解密事件,引起国际关注。自创办至今,维基解密公布了相当数量机密文件,其中包括关于美军空袭巴格达平民的视频和在阿富汗战争的行径、发生在肯尼亚法外处决、美国外交电报事件、在科特迪瓦有毒废物倾倒事件文件以及山达基手册等。

2010年11月30日,在位于瑞典的国际公共检察官办公室要求之下,国际刑警组织以涉嫌性犯罪为由,对阿桑奇发出国际逮捕令。12月7日,阿桑奇向伦敦警察厅投案,但他否认相关指控。2012年6月19日,阿桑奇在保释期间进入厄瓜多尔驻英国大使馆寻求政治庇护,同年8月,阿桑奇获厄瓜多尔政府政治庇护,之后在大使馆居住近七年。

与维基解密相关的工作使阿桑奇荣获多项荣誉,例如2009年的“国际特赦传媒奖”与2008年《经济学人》“言论自由奖”。同时,阿桑奇的工作亦备受批评,例如美国白宫称他的行为是“鲁莽与危险的”。

成为维基解密的代言人与编辑之前,阿桑奇曾是物理、数学系学生、程序员、黑客。他曾辗转多个国家,居无定所,偶尔也在公共场合露面,就新闻自由、审查制度与调查性新闻工作阐述自己的看法。

 
▲2014年阿桑奇在厄瓜多尔驻英国大使馆



时隔14年,“维基解密”创始人阿桑奇终获自由身。

“你(阿桑奇)能够以自由人的身份,走出这个法庭。”当地时间6月26日,美国地区法院法官拉莫娜·曼格洛纳(Ramona Manglona)在位于美属北马里亚纳群岛首府塞班岛的法庭上做出宣判。在此之前,阿桑奇承认自己违反了美国《间谍法》。

这场旷日持久的法律纠纷得以落下帷幕,靠的不是普通的法律程序,而是背后的协议。来到塞班岛之前,阿桑奇已与美国政府达成认罪协议,他以承认违反美国《间谍法》为代价,换取美国司法部不再寻求引渡的决定。同时,美国检方同意判处阿桑奇62个月监禁,等同于他在英国被关押的时间。这意味着,阿桑奇已经服完了刑期,走完法庭程序后即可获释。之所以选择在塞班岛开庭,也是事先商议好——因为阿桑奇拒绝前往美国本土,而塞班岛靠近他的家乡澳大利亚。

阿桑奇这14年间经历了什么?曾欲除之而后快的美国政府,为何会选择妥协?在这背后,各方势力又有着怎样的较量?

 
▲1995年的阿桑奇

对于认罪行为褒贬不一
虽然阿桑奇重归故里,但他的认罪行为却让外界褒贬不一。
2019年,美国检察官指控阿桑奇犯有17项间谍罪和一项黑客罪,涉及公布被盗的涉及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的外交电报。

对此,澳大利亚前外交部长亚历山大·唐纳(Alexander Downer)却认为,阿桑奇的认罪有损道德,“他的认罪是认罪协议的一部分。从道德上讲,是件可怕的事情。因为这种认罪会危及他人生命。我认为很多澳大利亚人都不会认可他。”

在英国《卫报》前主编艾伦·拉斯布里杰(Alan Rusbridger)看来,阿桑奇获得自由是非常好的消息,遗憾的是“这种自由是通过认罪而获得的”。

拉斯布里杰2013年担任《卫报》主编时,该报与“维基解密”合作,发布了阿桑奇提供的部分泄密材料。拉斯布里杰形容,阿桑奇是“利用互联网产生巨大影响力的新型半活动家、半出版商、半记者”的先驱,他警告称,美国成功使用《间谍法》打压阿桑奇,给其他记者敲响了警钟。

在认罪前,阿桑奇及支持者一直主张“维基解密”的行动是记者分内工作,不存在违法问题。阿桑奇更是认为,新闻业就应该保持透明。他曾在2010年举办的“奥斯陆自由论坛”上表示,自己创办“维基解密”是为了实现公正的社会文明,而“公开透明”是公正社会文明的要点。

正是打着这一旗号,阿桑奇在2010年对美国展开大规模的揭秘行动。此举让他一战成名,并被众多支持者视为英雄,称他揭露了大国的伪善、权力的滥用。阿桑奇的律师杰弗里·罗伯逊(Jennifer Robinson)直言,阿桑奇的工作前所未有地揭露了美国参与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的本质,而这些信息对于国际社会追究战争滥杀责任来说,是宝贵的资源。

也是凭借这些义举,阿桑奇即使身陷囹圄,也从不孤独。今年5月20日是英国高等法院处理“阿桑奇引渡案”的关键裁决日。当天,数百名支持者聚集在法院门口,声援阿桑奇。他们高呼“释放阿桑奇”和“新闻自由,阿桑奇自由”。有人在法院附近的地铁站周边挂上巨大标牌,上面印着阿桑奇的照片和一行字:“出版不是犯罪,战争罪才是。”

如此看来,阿桑奇如今的认罪,未免辜负了这些人的期盼。不过,长期关注该事件的美国《华盛顿邮报》驻英国分社社长威廉·布斯(William Booth)认为,无论阿桑奇认不认罪,他都输了。“即使他重获自由,也打脸了他过去的主张。更严重的是,他的身体早就因为这场‘持久战’而彻底透支。”下图为2010年阿桑奇在伦敦
 

监禁期间身心惨遭磨损
当地时间6月26日晚,当阿桑奇乘坐私人飞机抵达堪培拉机场时,受到了热烈欢迎。他的妻子斯特拉·阿桑奇(Stella Assange)和父亲约翰·希普顿(John Shipton)拥抱了他,他随后挥舞着拳头,聚集在旁边的一群支持者为他欢呼。

但与14年前相比,如今的阿桑奇,模样有着天差地别。2010年“电报门”事件爆发前,阿桑奇总是身着皮夹克,以英俊挺拔的身姿出现在公众视线当中。如今52岁的他却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花白凌乱的头发、邋里邋遢的白须,以及一脸哀愁的神态。

今年最后一次出现在伦敦法庭时,阿桑奇看起来十分虚弱,全程几乎不说话。“维基解密”曾披露,阿桑奇的心脏有问题,并患有慢性肺病和高血压。阿桑奇的律师也透露,阿桑奇正在与抑郁症作斗争。据称,在阿桑奇的牢房里曾经发现一把刀片,如果被监禁在美国,他可能会自杀。

阿桑奇如今患有多种疾病,跟这些年的经历有关。无论是躲藏在厄瓜多尔的驻英大使馆,还是被投入英国贝尔马什监狱,阿桑奇绝大部分时间都被局限在狭小的房间里,连阳光都很难见到。就这样,阿桑奇度过了52岁人生的四分之一时光。

据英国多家媒体披露,在厄瓜多尔驻英大使馆时,阿桑奇的生活条件就相当简陋——起初,他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只能被迫睡在地板上,后来大使馆将一个女厕所改建成他的卧室和办公室。不仅居住条件不好,而且非常冷清。除了偶有客人来访,能够长时间陪伴阿桑奇的只有一只猫。

2019年被赶出大使馆后,阿桑奇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他在贝尔马什监狱的一间小牢房里度过了五年光阴。“维基解密”称,在那里,阿桑奇“每天被隔离23个小时”。相对于恶劣的居住环境,同美国的抗争,进一步磨损了阿桑奇的身心。

阿桑奇与美国政府的矛盾始于2010年的“电报门”事件,当年他通过“维基揭秘”曝光了数十万份美国政府有关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的秘密文件,重创了美国的外交形象。其中最臭名昭著的是一则名为《附带谋杀》的视频,里面显示美国的阿帕奇直升机在伊拉克杀害了十几名手无寸铁的平民,其中包括两名路透社员工,这引发全球广泛谴责。

从那时起,阿桑奇便成为美国政府的“眼中钉、肉中刺”。美国政府着手对该泄密事件展开刑事调查,并企图通过各种手段引渡阿桑奇。而为了逃脱美国政府的魔爪,阿桑奇开启了长达14年的人生“逆旅”。

2010年“电报门”事件爆发后,人在瑞典的阿桑奇最先遭到瑞典政府的刁难,后者以两项性侵指控为由对其发出逮捕令。阿桑奇否认了这些指控,并于2010年前往英国伦敦。2012年6月,阿桑奇伪装成一名摩托车快递员,潜入位于伦敦市中心的厄瓜多尔大使馆寻求庇护。阿桑奇的理由是,担心自己从英国被引渡到瑞典后,瑞典政府将他交给美国政府。

这种担心很有必要。2013年,阿桑奇的线人、美国前士兵切尔西·曼宁 (Chelsea Manning) 被美国军事法庭判处35年刑期。2018年11月,尽管美国尚未公开对阿桑奇提出指控,但美国司法部在一份法庭文件中提到了阿桑奇的名字。

在使馆躲藏七年后,2019年4月,阿桑奇被厄瓜多尔政府以“多次违反庇护条件”为由赶了出去。当时,他被英国便衣警察暴力拖出使馆,塞进一辆警车,送往戒备森严的贝尔马什监狱。此后,阿桑奇一直被关押在那里,直到今年6月25日。

2019年5月,英国官方就引渡阿桑奇的问题举行首场听证会。随后,美国司法部在同年6月正式要求引渡阿桑奇,以处理其违反美国《间谍法》等问题。自此,阿桑奇展开了针对美英两国的“反引渡”斗争,这一斗就是5年。

今年年初,阿桑奇的妻子斯特拉表示,多年监禁让阿桑奇的健康状况不断恶化,“如果被引渡,他就会死。”斯特拉说:“朱利安(阿桑奇)是一名政治犯,他必须被释放。”

“劣迹斑斑”的电脑黑客。在美方以及批评者眼中,阿桑奇遭受的这些苦难是咎由自取。

阿桑奇同意认罪后,美国国务院发言人马修·米勒(Matthew Miller)表示:“当我们谈论朱利安·阿桑奇时,有必要提醒全世界,他被起诉以及现在已认罪的行为,将我们的伙伴、盟友和外交官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尤其是那些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等危险地方工作的人。”

“他们公布的文件提供了与国务院有联系的个人的身份信息,包括反对派领导人、世界各地的人权活动人士,这些人的情况因公开披露而面临危险。”米勒说,“这削弱了美方人员与他们建立关系和坦诚对话的能力。”

早在2017年4月,时任美国中央情报局局长迈克·蓬佩奥(Mike Pompeo)将“维基解密”描述为“一个经常受到俄罗斯等国教唆的非国家敌对情报机构”。2019年,时任美国助理总检察长约翰·德默斯(John Demers)强调,阿桑奇不是记者,因为他参与了“明确征求机密信息”的阴谋活动。

在涉及网络犯罪方面,阿桑奇早就不是初犯。1987年,16岁的他曾以“Mendax”的身份混迹黑客圈,短短几年闯遍了美国多地政府、企业和教育等机构的网站,其中包括美国航空航天局、五角大楼、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斯坦福大学、花旗银行这类超级大咖。当时,由于被怀疑从花旗银行盗取了50万美元(约合363.4万元人民币),阿桑奇的住宅曾遭到美国警方的突击搜查,不过他后来没有受到指控。

1980年代末,阿桑奇还与其他两名黑客组建过名为“国际颠覆者”(International Subversives)的黑客团体。据称,该团体不仅攻击了美国军方以及美国国家航空局的网络,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国的重要领域网络也未能幸免。

因为这些违法行为,1994年,年仅23岁的阿桑奇被澳大利亚政府指控了31项涉及黑客行为的罪名。1996年,理论上面临290年监禁的阿桑奇选择了认罪,最终仅被判处2100澳元的罚款。法官解释说,阿桑奇的这些犯罪行为是因为他的童年受到干扰,并没有恶意或唯利的意图。

然而,法官的轻判或许害了阿桑奇。阿桑奇将这次审判描述为他的一个重要经历,美国《新共和》杂志称,“这一经历将他引向创办‘维基解密’的道路”。

除了黑客行径,阿桑奇被一些批评者视为俄罗斯攻击美国的帮凶。2016年美国大选期间,“维基解密”曝光了大量来自美国民主党以及时任候选人希拉里的电邮。一些人认为,此举的幕后黑手是俄罗斯。亦有消息称,“维基解密”收了俄罗斯的钱,供其驱使。

面对诸多质疑,阿桑奇的态度总是模棱两可——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强调他们要保护所有的消息来源。阿桑奇的此番表态不仅让批评者更加愤怒,也让很多原本支持他的人倒戈。

在厄瓜多尔政府眼中,阿桑奇则是一位恩将仇报的小人。厄瓜多尔好心将阿桑奇收留在使馆,然而他非但不感恩,还频繁给厄瓜多尔制造麻烦——通过网络干预其他国家内政,并从事“破坏厄瓜多尔与其他国家良好关系”的活动。2018年10月,阿桑奇还曾起诉厄瓜多尔政府。

此外,厄瓜多尔驻英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也难以忍受阿桑奇一些偏激与变态生活行为——他不仅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踢足球,还出言侮辱使馆工作人员,甚至经常在凌晨一点用扬声器说话。更夸张的是,阿桑奇曾把粪便涂抹在大使馆的墙上。

认罪协议是如何达成的?
无论受到何种非议,在外交、政治和法律因素的共同作用下,阿桑奇最终重获自由。

“促使他获释的协议经过数月酝酿,直到最后一刻都存在不确定性。”英国广播公司(BBC)如此评价。英国皇家检控署在一份声明中说,达成一份认罪协议的可能性“在今年3月首次引起我们的注意”。自那时起,该机构一直在“按照阿桑奇和美国政府的意愿”,就如何让他获释并接受美国联邦法官审讯的流程问题向美方提供建议。

 
▲阿桑奇终于回到祖国

6月26日回到澳大利亚后,阿桑奇第一时间接到来自澳大利亚总理阿尔巴尼斯的电话。阿桑奇跟对方说:“你救了我的命。”一位曾参与此案的匿名人士披露,直到2022年,阿桑奇案件才迎来重大转机,因为当时刚就任总理的阿尔巴尼斯将解救阿桑奇作为施政的优先事项之一。

这其中,一个关键人物是斯蒂芬·史密斯(Stephen Smith)。他于去年年初以新任澳大利亚驻英国高级专员的身份抵达伦敦。有消息人士告诉BBC,他“做了大量繁重的工作,将这件事作为自己的事情来完成”。史密斯曾在陆克文领导的澳大利亚政府中担任外交部长,而作为现任澳大利亚驻美国大使的陆克文也参与了谈判。

去年9月,一个澳大利亚议员代表团前往华盛顿,直接游说美国国会。随后,阿尔巴尼斯在10月对白宫进行国事访问时,向美国总统拜登提出了这一问题。在这之后,澳大利亚议会今年2月通过一项动议向英美两国施压,要求停止起诉阿桑奇,并允许后者返回澳大利亚。诸多压力之下,拜登在今年4月暗示,美国政府“正在考虑”澳方提出的撤销对阿桑奇指控的请求。

“无论你对他的行为有何看法——而且看法各不相同——阿桑奇先生的案子已经拖得太久了。我曾多次说过,继续监禁他不会得到任何东西。”阿桑奇获释后,阿尔巴尼斯评价说,“我们利用了所有适当的渠道。这一成果是我们认真、耐心和坚定工作的成果,我对此感到非常自豪。”

澳大利亚研究所研究员艾玛·肖蒂斯(Emma Shortis)认为,美国之所以愿意同阿桑奇达成协议,是因为阿桑奇事件正成为影响美澳关系中的一个重要问题,尤其在两国组建“奥库斯”(AUKUS,即澳、英、美三国军事联盟)之后。肖蒂斯指出,阿桑奇事件明显威胁到了言论自由,这与美澳关系声称要建立在“共同民主价值观基础上”的主张相左。

此外,阿桑奇一案也是英美关系中的一个棘手问题,许多外交官都希望解决该问题。不少人猜测,拜登政府希望在11月总统大选前解决这一问题,一些阿桑奇的支持者认为,美国担心如果英国工党上台,可能不太愿意同意引渡他。美国政府迅速表示,白宫没有参与制定认罪协议的细节——那是司法部的事。

除了政府高层的推波助澜,阿桑奇能够重获自由,也离不开一些人的坚定支持。

由于长期身处不良环境,阿桑奇的身体状况受到联合国酷刑问题特别报告员尼尔斯·梅尔泽(Nils Melzer)的关注。2019年5月9日,通过检查,梅尔泽发现阿桑奇不仅身体患有疾病,精神还出现了问题,包括高度紧张、慢性焦虑等症状。

对此,梅尔泽指责,阿桑奇所受的“心理折磨”来源于美国、英国、瑞典、厄瓜多尔四国给予的压力。因此,他呼吁英国政府停止将阿桑奇引渡到美国,并警告称,如果阿桑奇被引渡到美国,或将面临进一步的“酷刑”。为了声援阿桑奇,梅尔泽还在2022年出版了《朱利安·阿桑奇的审判:一个迫害的故事》一书,指控美国等相关国家对阿桑奇的迫害。

同梅尔泽一样,成立于2019年的医生组织“阿桑奇的医生”也为阿桑奇的健康以及自由积极奔走。该团体不仅向英国政府发公开信,表示阿桑奇健康持续恶化,可能会死在狱中,还多次在顶级医学期刊《柳叶刀》上发文,呼吁结束对阿桑奇的虐待及医疗忽视。

此外,阿桑奇的律师团队也居功至伟。2010年“电报门”事件爆发后,身为澳大利亚人权律师的杰弗里·罗伯逊于当年10月开始担任阿桑奇与“维基解密”的律师。14年来,罗伯逊积极应对各种法律挑战。她在6月26日亲眼见证了阿桑奇重获自由。作为阿桑奇的辩护律师,罗伯逊一直面临压力,她不仅遭到美国国务院的敌视,还一度收到外界的死亡威胁。

在阿桑奇达成认罪协议后,罗宾逊依然对美国检察官追求定罪的行为提出批评。“为了获得自由,朱利安承认了串谋从事间谍活动的罪名,因为他公布了美国战争罪、侵犯人权行为和美国在世界各地的错误行为的证据。这是在把新闻业犯罪化。”罗宾逊在堪培拉的新闻发布会上说:“虽然控辩协议不会设立司法先例——它不是法院的判决——但检控本身却创下可以用来对付其他媒体的先例。”

阿桑奇的妻子斯特拉也是律师团队的元老级成员,她在2011年加入该团队。2015年,斯特拉与躲在使馆里的阿桑奇谈起了恋爱。2017年,斯特拉与阿桑奇订婚,并在2017年和2019年先后生下两个孩子。2022年3月,他们在贝尔马什监狱举行了婚礼。

阿桑奇获释后,斯特拉也算苦尽甘来。6月25日,斯特拉在社交平台X上分享了丈夫重获自由的消息,并感谢各方的帮助。“言语无法表达我们对你们的无比感激——是的,就是你们,你们多年来一直努力奋斗,让这一切成真。谢谢你们。”她写道。下列组图为阿桑奇夫妇
 
 
 
 



下列组图与阿桑奇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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