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张力高”的女人,有1个特质
“有些时候,我的自卑感来自于,为什么我把生活过得这么普通。”
留言的这位女性读者告诉熊,她在内陆的小县城里长大,高考考到了一所位于沿海大城市的大学。
毕业后,大多同学都选择留在沿海一带找工作、拼事业,她们仿佛走在时代的浪尖上,去追逐一些很年轻、很先锋的东西;
唯有自己,在家里的种种安排之下回了家乡,找了份安稳工作,嫁人、生子,在30多岁的年纪就早早陷入了平淡。
“有时候和大学同学们联系,我都会很自卑,不敢说话,怕自己一说话就露怯,暴露出自己和她们之间的差距,更怕她们来询问我的生活,因为我的日子好像没什么值得说的。”
“熊,你说,如果有平行时空,那平行时空里的我,会不会也过着那样精彩的独立潇洒的生活?”
或许吧。
但熊觉得,即便不讨论平行时空,现实生活中这位女性读者的生活,也未必如她自己所想的那么“糟糕”。
为什么这么说呢?
《诗经》里有一首充满着欢愉的诗,名为《周南·芣苢 [ fú yǐ ] 》。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采采芣苢,薄言袺之……”
翻译成现代汉语非常简单:“采呀采呀采芣苢,采呀采呀采起来。采呀采呀采芣苢,采呀采呀采下来。采呀采呀采芣苢,一片一片摘下来。采呀采呀采芣苢,一把一把捋下来。采呀采呀采芣苢,提起衣襟兜起来……”
对于这首诗,清代文学家方玉润道:
“恍听田家妇女,三三五五,于平原绣野、风和日丽中,群歌互答,余音袅袅,若远若近,忽断忽续,不知其情之何以移,而神之何以旷。”
好有生命力、好热气腾腾的生活景象!脑海中仿佛都浮现出了天地喜悦,万物生长。
但同时,这是多么朴实、多么接地气的日常情境,一点儿也不“先锋”,一点儿也不“现代”;
但偏偏在这种“土里土气”的生活里,我们看到了生命的辽阔感。
事实上,这些正是熊想要告诉留言的女性读者,也告诉万千女性的事。
女性可以活出很多样子。
可以是光鲜、张扬、个性鲜明的样子,也可以是安静、简单、低头生活的样子。
而无论活成什么样,最重要的是能在自己选择的环境里,让自己活得有生命力、热气腾腾起来;
要学会享受自己生活里那些具体的欢愉与幸福。
说到这里,有一位女性作家,她的生活方式就能给我们一点参考。
她就是下面这本《幸得诸君慰平生》的作者,“故园风雨前”,杨云苏。
杨云苏,70后,生于成都,老家上海,曾在央视担任纪录片导演、制片人,风风火火,先锋独立;
从业二十余年后,辞了职,回到了成都,转而投奔了自己朴实、简单、安静的生活。
央视节目主编、作家王开岭,为杨云苏的这本书写了序,他在其中把杨云苏形容为“妇人”,并且赞美这样的“妇人”。
“听起来有点粗鲁,但透着一种专心过小日子的精细、痴情和雍容,还有一股聪慧劲儿和幸福感。她们懂人、知世、勤勉,人生的条纹肌理,她们了然于心,对尘世有着无限的忠诚和热情,动力十足,精耕细作,小日子过得盈盈满满、蓬蓬勃勃。”
“所谓的热爱生活,所谓的人间烟火,她们是主体。她们是俗世的主人和仆人,聚精会神,全力以赴。”
这段话,让杨云苏和万千生活中女性——包括留言的那位女性读者——的形象,突然立体、生动、充满了「张力」起来。
她们只关心业余,关心细末的东西和日常事物的小细节;
她们闪闪发着光,善于在世间找到更多的食物,拥有与最平常事物调情的能力。
这种能力,万般宝贵。
“人世总是悲苦的,我们需要一些杨云苏这样的人,带点甜,带点咸,飘着香气和几粒芝麻……”
所以今天,熊就从这本《幸得诸君慰平生》中,选出了杨云苏对待生活的几种模样,分享给大家。
希望,我们都能受到“妇人”杨云苏的感染,蓬蓬勃勃地面对自己的生活;
也希望,这篇文章能唤醒更多女性的把日子过好的能力,活出简单生命的辽阔。
01 我需要很多阴天
比起晴天,杨云苏更喜欢阴天。
她喜欢——
突然阴下来的天色。
把窗帘吹得鼓起来的湿润的风。
暗暗的凉凉的房间。
很快就冷掉了的苦荞茶。
她说,如果可以选,她希望一周里能有四个阴天,一个晴天,两个雨天。
原因呢?
杨云苏说,因为阳光是积极的,若是起床一看是晴天,那似乎就没有理由不努力;
“该洗的洗该晾的晾,翻箱倒柜推陈出新。有阳光鼓舞着激励着,你躺不下也坐不住。阳光是懒惰的天敌。”
但阴天不一样,阴天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消极的;
而杨云苏恰恰需要这种消极,需要偶尔从某个阵地叛离,在前进的队伍中悄悄倒退,在合唱的时候不出声只张嘴。
是啊,我们都说生活需要积极,但没有人有力气让生活一直积极下去。
那既然如此,接纳自己的消极或许也是一种进步,更何况,是谁说“消极”就不够热气腾腾?
只要我们认真对待生活,那么无论积极还是消极,便都是热气腾腾的生活的一部分。
恰如杨云苏自己所说:
“我就是知道,那些我在偏僻的小路、寂静的角落、错误的方向、落后的进程上,还有阴天里,找到的积极,全都来自消极。”
02.稀奇的黄昏
“黄昏每天都有,有什么好稀奇?”
在看到这个小标题的时候,我们心头或许会冒出这样的疑问。
杨云苏显然也不是我们所想的那个意思。
她说,对于她——或者是对于万千中年的、有家庭的女性——来说,黄昏不叫黄昏,叫“晚饭前”。
在这个时段,要:“择青菜,起油锅,肉片裹芡粉,汤里撒胡椒,连看窗外的工夫都没有。劳碌的深处是茫茫虚空,没有时间,也没有自己。”
也因此,真正的“黄昏”才格外稀有。
“难得不需要我做晚饭,走在江边,我的生活里才出现了黄昏。”
杨云苏说,其实在她生活的地方,黄昏也不是特别能拿得出手。
不像网上那些热烈的、无限好的黄昏图片;
自己大多数时候看到的黄昏,都不鲜明、不清楚、稀里糊涂的,属于黄昏里的“次品”。
但即便如此,这仍旧是属于杨云苏的自己的黄昏。
沿着江边走,能遇到白鹭、广场舞小团队、木芙蓉、九眼桥……
脑海里却能同时冒出不一样的场景,比如邻居家的老头、已经被拆迁了的面馆烧饼铺、以前被搭过的讪……
尤其是那次被搭讪的故事,虽然因为对方和自己都不知所措而草草收场,没有留下任何故事;
但之后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快乐,因为那是一段黄昏还不稀有、风华正茂、穿着新裙子就觉得自己容光焕发的可贵时光。
这段时光已经流逝,但它同时也被封存在了黄昏里。
久而久之,谁也说不清这养人的,到底是黄昏,还是黄昏背后的岁月。
03一个葬礼
中年人要面对的生活的“苍凉”,从不仅仅是忙碌、消极这几种。
杨云苏居住的是大学里的老宿舍区,左邻右舍大多是上了岁数的教职工人家;
所以她常常要面对的是——
隔三岔五的丧事。
也有朋友问她,丧事多会不会很影响情绪?
杨云苏的回答往往是很笃定的一句,不会。
杨云苏说,现实中的葬礼,从来都与我们脑海中理想的葬礼不同。
理想的葬礼,似乎应该是一个机会:“我们替身故者表达一个清楚的价值观,代为表达他对这世界的看法,他的审美,他值得被记住的一些人格,等等。”
但现实的葬礼呢,充满了程式化,有点像是一桩公差,“一桩由‘硬件’‘程序’‘周期’等等词语组成的公差”。
若是再年轻一些,看到这样的场景,或许会唏嘘:没有真心的葬礼。
但,杨云苏不再年轻了,也因此,她从来不厌烦也不避讳这些葬礼。
她说:
“我毫不怀疑他们的真诚,我猜他们在这几天里,完全是靠着这些程序得到一些抚慰。”
是啊,成年人的生活,从来都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一个形容词就能概括得了的。
真诚与假意,表面与内里……虚虚实实之间,很多情感就留在了心底里,偶尔流露一点点出来,但也流露不多,刚刚好不会影响生活。
这叫麻木吗?或许也不是,人总要向前看,尤其是到了中年,总要先守好当下的生活。
精耕细作,了然于心,只表露一点点东西——这或许就是所谓生活的肌理。
04回锅肉你去哪里
杨云苏最爱吃回锅肉,但凡进川菜馆,必点。
每一次吃都正宗吗?当然不是,但她不在乎。
“正不正宗都无所谓,我根本就允许、由着他们糊弄我,因为反正我也知道,今生今世,我大概再也吃不到真正的回锅肉了。”
杨云苏是吃过正宗的回锅肉的。
那是成都的一家小饭馆,1999年被拆迁了;
杨云苏亲眼看着那家小饭馆被一点点拆掉,它“大吊车的掌下很脆弱,人家还没催动内力呢,它就酥脆地垮坍了”。
如今,时隔好几年,再回想那家饭馆,杨云苏愈发觉得它简陋得很。
不是名店,牌匾旗幡门脸全没有,敞胸露怀地冲着街市。
饭桌也简陋,凳子也简陋,唯有饭菜,是真的好吃:
“豆瓣的红油,本身的肉油,带着青蒜苗的汁液,裹着肉汁完全充塞占据了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不需要细品,不是肉属于你,而是你属于肉,需要控制着油汁漫上鼻腔,需要忍住喜极而泣的泪。”
吃这种饭菜,根本顾不上吃相,很容易失态。
但这种饭馆的魅力就在于此,它让人失态,让人甘愿坐在油汪汪的桌子面前,在大路边等待;
等待一盘菜,等待烟火气被端上来,等待热气腾腾的生活本身。
也因此,杨云苏会说:“我愿意失态。”
写在最后
在书中,杨云苏形容生活带给她的一种感受,是“饱胀感”。
这种最朴实、最简单的生活,把“体内最空旷的地方逐渐被瓷瓷实实地填满,充盈的信号传递到心肺,在所有的血管中奔流,淹漫过我们的皮肤,再从每一个毛孔蒸腾出去”。
“我渴望被这样美妙的饱胀感云苫雾罩着。”
而当生活把内心填满,焦虑感、失望感就都没有了容身之地。
愿我们都能达到这样的境界,都能这样盈盈满满、蓬蓬勃勃地生活。
各位,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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